不知道努力過多少次,想要化解我們父子間的矛盾,可都徒勞無功啊——要說愧疚,倒是我愧疚婉君更多!”
“伯父……”秦微瀾見老人提起這些事,心痛的臉上皺紋更多,不禁伸手握住老人的手,“伯父,您別說了,就憑您對我母親的救命之恩,我想母親為您做什麼都是應該的……更別說,這麼多年來,您也善待著我母親。”
秦微瀾忽的有些明白,為什麼母親與一個大她二十來歲的男人能相安無事的過一輩子——一個失去了丈夫,一個失去了妻子;一個沒有孩子,一個有孩子卻疏於教養,同樣受傷的心靈,同樣孤苦的靈魂——
秦微瀾回憶起在醫院裡時,母親拉著郭伯父的手不放開的那一幕,忽的想到舒婷的那首《致橡樹》——
我如果愛你/絕不像攀援的凌霄花/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
我如果愛你/絕不學痴情的鳥兒/為綠蔭重複單調的歌曲/也不止像泉源/常年送來清涼的慰藉/也不止像險峰/增加你的高度/襯托你的威儀/甚至日光/甚至春雨。
不,這些都還不夠!
我必須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做為樹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根,緊握在地下;
葉,相觸在雲裡。
每一陣風過/我們都互相致意,
但沒有人/聽得懂我們的言語。
你有你的銅枝鐵幹/像刀、像劍,也像戟,
我有我的紅碩花朵/像沉重的嘆息/又像英勇的火炬。
我們分擔寒潮、風雷、霹靂/我們共享霧靄、流嵐、虹霓,
彷彿永遠分離/卻又終身相依,
這才是偉大的愛情。
堅貞就在這裡。
愛,不僅愛你偉岸的身軀/也愛你堅持的位置,足下的土地。
秦微瀾感動的想,母親與郭伯父就是那木棉與橡樹吧,相依相偎,只不過他們不是愛情,勝似愛情。而那種感情,往往更加的堅貞!
“伯父,我母親能遇見您,是她這輩子最大的福氣。”秦微瀾感激的道。
“哎……”老人精神終於恢復一些,不想再想那個不孝子,語氣輕鬆了一些,“能找到你,其實不光圓了你母親的心願,也圓了我的心願。孩子啊,你也算是伯父的半個女兒,伯父這輩子能有你這樣乖巧懂事的女兒,也是我這輩子最大的福氣。”
“伯父誇獎了。”秦微瀾謙虛的笑。
“算了,不說這些了。”郭家華嘆息一聲,臉上重新振作起來,“你母親應該醒了,我們再去醫院看看你母親吧,一起吃了飯再回來。”郭家華說著,伸手按下床頭的按鈕,阿虎應聲進來。
臨出門時,郭家華忽的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瀾瀾,子琪會時不時回來一趟,你最好避免跟他相處,我怕你被他欺負。”
秦微瀾心想跟那人又不熟,井水不犯河水的,怎麼會欺負她?但想到如今的身份,也不得大意,只好點點頭,“我知道了。”
“嗯,我也就是提醒一下,屋裡時時刻刻都會有保鏢在的,萬一有什麼情況,叫保鏢好了。他們都只聽我的命令,就算是子琪,他們也敢動手。”
秦微瀾聽著郭家華的話,又想到今天看到的一幕,不禁心驚——這父子的關係到底是惡劣到了什麼地步?居然會有父親請了保鏢防著親生兒子的?
哎,家家有本難唸的經。秦微瀾越來越深刻的體會到,千金難買家和睦啊,也更加的慶幸,自己嫁到了一個和睦美滿的家庭。
第二天打電話時,秦微瀾便跟蘇雲翔提起這事,蘇雲翔聽完,頻頻皺眉,“秦秦,你一定要離那個男人遠遠的!”
秦微瀾躺在床上,欣賞著頭頂上傾瀉而下的圓帳,只覺得華麗麗的漂亮極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