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拉開了。
顧相檀忙說自己無事,又急急吩咐陳彩快些繞過這兒去另一頭看看,這才堪堪躲過了過分激盪的群情。
待行到一處開闊的地方,陳彩在一旁說道起這山坳的地形。
“此處曾名‘鳴鳳山’乃是除東縣的白兔山外最高的一處山谷,因著天候乾燥,連年無雨,便好似火鳳在此棲息一般,故而得的雅名……”
顧相檀一邊頷首,一邊垂下眼開啟掌心,手中不知何時被人塞了一方小小的紙片,開啟一看,只見其上用炭灰歪歪扭扭地寫了四個字:登堂入室。
顧相檀唇角微微一勾,將紙片收回了袖中,問陳彩:“你怎的知道這些?”
陳彩面上一紅:“屬下在路上尋了姬完的地圖來看的……”
顧相檀並未追問,緩步向著前面走去:“一轉眼已是七月中了,再過幾日你便先行回京吧,記得,把那貪官一道帶回去。”
陳彩沒有讓隨侍一起,只自己跟著顧相檀,聽得他說這話,不由怔了下,似是有些不願,擔心靈佛在此地的安危。
卻聽顧相檀道:“無妨,我自是有人看顧。”這話他說得肯定,唇角更揚起一抹笑意,雖弧度淺淡,但襯著眼中溫柔,仿若流光溢彩一般。
陳彩雖覺奇怪,但到底沒有置喙,靈佛自有安排,他只需聽命便是。
兩人又走了一會兒,已是快進到山坳之中,顧相檀遠眺眼前景色,雖蔓草荒煙寂靜無聲,但天際遼闊,高山地險,自有另一番模樣。
顧相檀眉眼輕轉,不知想著什麼,忽的指著前方一處問:“那是何物?”說罷徑自走了過去。
陳彩立刻跟上,快步行到顧相檀面前,替他撥開橫生的枝椏,掃清路上的雜石,繼而慢慢露出其後的東西來。
卻見是幾叢土壘、幾塊石碑,寂寂臥於此處。
“該是姬完城外的一些村民所立的墳地吧,好像有些年頭了,這‘鳴鳳山’雖偏僻了些,但也算是方圓百里的一處寬廣吉祥之地。”陳彩左右看了看,說到。
顧相檀點點頭,瞧著那石碑之上,從姓氏、名諱、再到生辰時歲皆有篆刻,可見立碑之人的細心周到。
陳彩抬頭看了看天色,剛想請靈佛早些回去,卻察覺到顧相檀身形一怔,回頭再看,便對上了一張呆愕的面容。
只見顧相檀方才臉上的淡然安矜全數褪去,眼中一瞬間盛滿了難以言說的驚駭之色,仿若千萬星斗簌簌墜落,在地上迸裂出刺目的眩光。
陳彩被那眸中滿溢的神情所懾,忙循著望去,就見靈佛所看的那方墓碑上提著兩個字:喬瀛,生於嘉瑞二十七年,三月十六,卯時,卒於嘉瑞五十一年,七月初七,辰時。
這碑文怎的將生辰八字皆刻了上去?
陳彩有些奇怪,但腦中轉了一圈,卻半點想不出這喬瀛是何方神聖,大鄴百官中並無這一號人,莫非靈佛與其相識?
陳彩不敢開口,只默默等著,直到顧相檀徑自緩過神來,面上神色卻還有些恍惚。
“走吧……”
顧相檀什麼也沒說,又瞥了眼那一方小碑,雜草叢生,孤零寥落,怎的也不會是什麼大人物。
不過是巧合而已。
顧相檀不斷在心中反覆遊說。
只是一個生辰於忌日都十分巧合的人罷了。
並無旁的。
一定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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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闌俱寂,四面無聲。
姬完的知府偏院中忽的掠過一叢白影,陳綵帶著兵士正自後門處巡邏而過,餘光隱隱瞥見時不禁一頓,忙快步而上,隨著追到了院裡,只是不過兩三步就被一人攔在了外頭。
衍方淡漠著一張臉,道:“陳副統領,這個時辰,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