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技巧已經磨練到最好,卻再也寫不出半首歌。看著霍彥源源不斷地寫出新曲子,他心裡的痛苦就越深。
感覺出白珊珊對他越來越失望,齊賀終於忍不住把霍彥的曲子留了一份,稍作修改後把它“據為己有”寄給白珊珊。
白珊珊很高興,對他說了許多親熱話。這一次成功的“伸手”開啟了他心裡那個裝著惡魔的匣子,放出了裡面的貪婪與惡意。
這有什麼?這有什麼!霍彥還這麼小,霍彥還一點名氣都沒有,這些歌放著也是白瞎,還不如給他——還不如給他!
他已經什麼都沒有了,他只有白珊珊,他只想滿足白珊珊小小的要求,讓白珊珊在樂壇走得更遠。這也許是為了愛情、也許是為了恩情——也許是為了抓住唯一的浮木,不讓自己徹底墮入深淵。
他不想的,他不想墮落谷底。他總是把鋼琴擦得乾乾淨淨,穿上正正經經的襯衫和西裝,想象著自己也堂堂正正地以自己的音樂贏得讚美和掌聲。
霍彥曾經對他說:“將來我想讓很多人聽到我的歌,很多很多人!高興的感覺開心的感覺,喜悅的感覺歡樂的感覺,我都想寫出來,讓更多人聽到。”
他想啊,他也想啊。
可是他沒有機會了,他已經沒有機會了。有人能為自己實現這個夢想,他為什麼不幫她?他怎麼能不幫她?更何況,他從小到大都拒絕不了她……
齊賀用手捂著臉,眼淚慢慢滑落。
霍彥靜靜地看了半跪在自己面前哭泣的齊賀好一會兒,咬牙說:“老師您教會我很多東西,我會一直感激您。如果是別的事情,我可以毫不猶豫地答應您。”他狠狠心轉身,說出最後一句話,“但是這件事不行,我不能讓家裡人為這件事蒙羞。”
霍彥大步走向門邊,手剛要碰到把手,突然聽到外面傳來一聲警告:“哥哥小心!”
霍彥一愣,身體先反應過來,敏捷地往旁邊一滾。在他閃避之際,雪白的刀光在他眼前晃過。一個警察破門而入,輕而易舉地奪下了齊賀手裡的刀。
霍彥和齊賀都錯愕不已。
齊賀臉色難看至極:“你是來套我話的?”
霍彥看著齊賀手裡的刀,握緊了拳頭:“老師……你想殺我……?”他的心微微發顫。出生十七年,他還是第一次遭遇這樣的危險,而這個危險卻是他最信任、最敬慕的齊賀帶給他的。齊賀要殺他、齊賀要殺了他……為什麼會這樣?拿了他的歌,還想拿了他的命?到底為了什麼?為了愛情?這就是所謂的愛情?
齊賀見機會已失,頹然地跌坐在地,任由警察把自己銬起來,嘴裡翻來覆去地說著一句話:“我沒有辦法,我沒有辦法……”
梁奎上前一步,對年輕警察說:“看吧,我也是為了這小孩的安危才跟進來的,絕對不是小偷來踩點。”
年輕警察秉公辦事:“回局裡做筆錄時再說。”
霍彥渾渾噩噩地去了警察局。
霍彥一語不發,霍明珠和梁奎只能代為敘說事情經過。警察局的人聽完都震驚不已,發現霍彥和霍明珠都沒成年,年輕警察問:“你們監護人在家嗎?讓他們過來一趟。”他們說的東西太匪夷所思,還是得讓他們家裡人來一趟才行。
霍明珠說:“爸爸他們應該到了,我能打個電話回去嗎?”
年輕警察把霍明珠帶到電話前。
霍定國和許如梅剛到,聽到電話後立刻趕到警察局。
霍定國和許如梅才從車上下來,看起來風塵僕僕。霍定國身材挺拔,五官剛毅,站姿直挺挺如同軍人。霍彥本來只是有點難過,看到自己父親趕來後鼻頭卻驀然泛酸,十六七歲的人了,還是忍不住撲進霍定國懷裡哭了出來。
霍定國沒有罵他,伸手輕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