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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鯴…
……
…囡…
……
剛剛過了年關。
落鳳山莊的紅燈籠還沒有摘下。
一盞一盞,掛滿了庭院的樹枝,小巧樓閣,涼亭水榭,很是別緻。
燈籠下,鳳九坐在院子裡的搖椅裡,有一下沒一下地搖著,神色慵懶,那雙煙霧般淡漠的眼睛淺淺地眯著,剛剛看清楚這世界的的一線光。
朦朧的一線光。
何必看清楚呢?
“鳳先生!”身後傳來一個氣急敗壞的喊叫。
鳳九暗歎了一聲。
大好春光啊,又要被某人破壞了。
果然,不多一會,便有一人怒氣衝衝地跑到鳳九面前,站立的姿態雖然恭敬,聲音卻絲毫不恭敬,“鳳先生!”
鳳九不情不願地睜開眼,眼前的男子,雖然長相俊朗,可是那神情,彷彿誰欠了他千兒八百的樣子。
“易劍啊,你就不能好好的叫我?”鳳九哀嘆道:“我的耳朵,遲早會被你震聾的。”
易劍臉色一窘,隨即又變得理直氣壯,他彎下腰,不由分說地給鳳九行了一個大禮,憋著氣道:“鳳先生,請你去看看王爺,王爺已經昏迷三天三夜了,再這樣下去,易劍恐怕有什麼不測……”
“你是大夫,還是我是大夫?”鳳九翻翻眼,很不客氣地打斷他問。
易劍直起身,很鄭重地回答:“自然鳳先生是大夫。”
“就是啊,這是我的落鳳山莊,我又是大夫,所以,拜託你就讓我清淨清淨。”鳳九滿臉無奈,神色倦倦的,淡淡的,好像真的很久沒有睡好一般。
易劍咬了咬嘴唇,低著頭不回答,只是人,卻倔強地站在鳳九面前。
鳳九也懶得理他,繼續閉目養神。
只是,他兀自躺了一會,然後發現,現在的感覺沒有方才那麼舒適了。
鳳九的身體不好,本就怯寒,如今,本來就沒有多少熱量的春日光陽,已經被易劍高大的身影遮得嚴嚴實實,哪裡有什麼舒適可說。
他只能重新睜開眼,不可奈何地嘆了一聲,然後站起身道,“走吧。”
易劍愣了愣,隨即大喜,亦步亦趨地跟在鳳九身後。
鳳九走得很慢,一路上,還不忘記澆澆花,喂喂魚。
易劍也不敢催,只是老老實實、安安靜靜地跟在後面,一臉焦急。
鳳九現在的落鳳山莊最東面的花園。
賀蘭雪住在落鳳山莊最南面的廂房。
這一路,穿過無數走廊,拂花穿柳,又與無數人打過招呼,也不知走了幾時幾刻,鳳九方慢騰騰地挪到了賀蘭雪的門外。
易劍早已急得頭冒青煙了。
就在鳳九打算推開廂房門時,他的手又突然頓住了。
易劍的心都要提到嗓子口了。
王爺生死未卜,被送來整整三天三夜,鳳九卻不聞不問,成天曬太陽,喝茶,自己與自己下棋,簡直和伊人有得一拼。
當然,伊人不會無聊到自己與自己下棋。自己和自己睡覺,倒是有可能。
念及此,易劍趕緊甩甩頭:怎麼會想到王妃呢,還是那麼褻-瀆的想法,罪過罪過啊。
不過,鳳九的態度,實在讓易劍著急。
現在,他終於肯來瞧自家王爺了,卻堪堪停在門口,怎讓易劍不抓狂!
“鳳先生……”易劍試探地叫了一聲。
鳳九慢悠悠地轉過身,然後漫不經心地說:“好像要吃午飯了吧,不如先吃飯?”
“鳳先生!”易劍想劈人了。
“武爺,你餓了麼?”鳳九沒有理他,仍然是一臉疏淡,慢悠悠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