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幫你疏通疏通。”賀蘭欽慨然回答。
鳳七的笑容更是燦爛,牙齒也笑得露了出來,白皙整潔,非常耀眼,讓賀蘭欽眼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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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蘭雪與伊人來到另一個房間,而一早吩咐的熱水,已經準備好了。
“看你全身髒兮兮的,趕緊洗洗吧。”賀蘭雪將伊人拉到木桶邊,眨眼一本正經地問:“能不能一起洗?”
他身上還殘留著方才火場的痕跡,身上亦是髒兮兮的。
衣襟上的泥土,則是太后墳前新培的新土。
賀蘭雪身上,滿是火與死亡的味道,而伊人身上,則是臭水溝的味道。
“一起洗吧?”見伊人沒有回答,賀蘭雪涎著臉又問了一遍。
伊人想了想,然後脫掉外面的衣服,爬進大大的
木桶裡,往旁邊靠了靠:意思便是,給賀蘭雪騰位置。
賀蘭雪微微一笑,有條不紊地褪掉自己的衣服,同伊人一樣,只留了一件白色的中衣褲,長腿一跨,輕輕巧巧地落在伊人的對面,蹲下身,讓溫熱的洗澡水剛剛淹沒他的肩膀。
他們就這樣蹲坐在木桶的兩頭,膝蓋對著膝蓋,眼睛對著眼睛,安安靜靜的。
“伊人。”賀蘭雪望著她,毫無意義地喚著她的名字。
“恩?”
“伊人。”
“恩?”
“伊人……”第三次話落後,伊人還沒有來得及回答,對面的賀蘭雪已經遊了過去,上身一傾,伊人只覺白色的溫熱迎面而來,她已經被他擁進了懷裡。
“伊人……”她被緊緊的抱住了,小臉有點無措地倚在他的肩膀上,然而轉瞬,便是平靜。
伊人也回摟著他。
雙手放在他寬闊的背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打著。
“不要難過了。”她輕聲說。
即使賀蘭雪表現得那麼笑語盈盈,可是一天之內經歷這許多事情,他一定會難過吧?
阿雪一直是容易被別人所傷的人。不像她。
——他的心是一堵長長的柏林牆,看著銅牆鐵壁,其實碰一碰就成碎片。
——她的心則是一塊大大的鋼化玻璃,看著晶瑩剔透、脆弱無暇,其實,是一面淡漠的銅牆鐵壁。
……
……
……
……
賀蘭雪沒有接話,只是靜靜地摟著她,手臂的力道加深了一分,她幾乎要嵌進他的體裡。
“阿雪……”伊人心中柔軟,仰著小臉,小巴靠在他的肩上,鼻子裡滿是他好聞的味道。她突然想說點什麼來表達一種關切,架構一架能夠讓他不要獨自承擔所有情感的橋樑,可是話到嘴邊,才知道自己詞語匱乏,最後,只能也叫著他的名字。
然後,伊人明白了賀蘭雪方才接二連三呼著她的名字的感覺。
他們都在試探著通往對方心靈的方式。
可越是試探著,越發發現,兩人即便這樣,還不夠近,仍然不夠近。
想更近一點,他想走進她永遠的沒心沒肺的後面,她想要觸控他柔軟得發澀的心。
想呼吸對方血液裡吐出的空氣。
這種最深層的欲-望讓賀蘭雪的呼吸突然急促起來,他覺得焦躁,手臂上的力氣一加再加,總是不夠。
而伊人的表現略顯淺淡些,只是將臉埋在他的頸窩裡,心中被什麼東西激盪著,找不到出口,她突然開口,重重地咬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