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放心,下面的,我已經佈置好了。”裴若塵接了一句,同樣是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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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蘭雪立於船頭,回頭看了看漸遠漸不見的畫舫,非但沒有解脫之感,反而有種淺淺的疑惑:炎寒不像那麼好對付的人吧,就這樣放他走了,未免太奇怪了。
一面想著,賀蘭雪一面鬆開容秀,轉身看她。
視線裡,只見容秀目光呆滯,面無表情,一看便知迷失了本性。
賀蘭雪暫時查不出端倪,心中又是疑惑,唯有等見到鳳九,再來求證了。正想著鳳九,便看到了鳳九坐在一艘小舟上,正漫漫地浮在臨波湖上,垂釣自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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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波湖很大,那邊畫舫水深火熱,這邊卻是一派寧靜,鳳九戴著斗笠,閒散地坐在甲板上,他身後,則有一個漁婦打扮的少女,正盤腿坐在艙裡,面前擺著一張小几,几上擺著幾碟小食,她正坐在旁邊,吃得不亦樂乎。
聽到水聲,鳳九揚起釣鉤,輕道了一聲,“終於上鉤了。”
魚竿盡頭,一尾銀色的大魚在暮色裡閃亮。
岸邊遊人已散,只餘下一路燈籠,將水面照得波光粼粼,那女子站起身來,一面伸手去撈魚,一面讚歎地“哇”了聲。
儼然一副漁家喜樂的模樣。
賀蘭雪看著吃驚,著人緩了小舟,將容秀留在小舟上,自己則躍上那艘漁船。
一上船,他就及時拉住因為撈魚差點跌下去的少女,埋怨道:“怎麼不乖乖在落鳳莊等我?”
敢情他前腳走,她後腳就跟來了。
那個漁婦打扮的女孩,正是伊人。
伊人回過頭,朝他嫣然一笑,然後指了指鳳九,回答說:“是他帶我來的。”
賀蘭雪於是探尋地看向鳳九。
鳳九一面將銀色的魚放進魚簍裡,一面漫不經心地說到:“聽說這時候臨波湖的魚最是鮮美,我一時嘴饞,所以跟來了。”
賀蘭雪深深地望著他,用目光逼問著他的真正目的。
鳳九於是不再賣關子,朝賀蘭雪身後喊了一句:“皇后娘娘,你現在走,還能趕在關門前進宮。”
賀蘭雪詫異地回過頭去,方才還呆滯如木偶的容秀,眼珠一動,突然靈動了起來,她拎起裙襬,朝鳳九盈盈望了過來,輕聲問:“鳳先生怎麼知道我是裝的?”
“好說,給你施蠱的那個人,恰好是鳳莊的一個故舊,你用高官厚祿說服了他同你演這場戲,他回頭就飛鴿傳書告訴了我。”鳳九慢條斯理道:“你想借此脫身,然後回宮向淳帝示警,對不對?”
“那個人答應與我合作,一開始就是得到了你的授意?”容秀眸色一凜,複雜地問。
“皇后娘娘不必多慮,我沒其它企圖,只是想助娘娘一臂之力。”鳳九淡淡道。
“你們會那麼好,放我去給陛下示警?”容秀心中突然湧出一陣戒備,昨日她費盡唇舌、幾乎要做到色-誘的水平了,方說服那個被裴若塵請來
、給自己下蠱的人,替自己掩飾,做了這一齣戲,不曾想,那人從一開始就不打算中蠱,一開始就誘使她自己說出來。
這樣的心機,她又如何能相信?如果連自己的親生父親都能做到如此地步,這世上,她還能相信誰?
賀蘭雪初並沒有表現得多麼吃驚,從一開始,從容秀將酒杯送到他的嘴邊時,他就發現了異樣。現在無非是印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