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筠兄看向我問:&ldo;您說!&rdo;
我繼續說道:&ldo;為了賺錢,我們可以肯定地是種草這麼多,定然來年糧價會上升。春天糧價果然上漲,我們翻倍賣出。之後,我們也怕大傢伙兒都吃不上飯,所以我們想出了曬鹽之法,那是去年的春天。如果去年春天,太子能按照常遠地計策,在沿海推行曬鹽之法,種草良田恢復耕種,你知道我開給農民的收糧價格比周邊府縣高了多少嗎?三成。我們的錢又全部壓了進去。&rdo;
&ldo;你可能會說,後來這些糧食漲價了,但是我告訴你,這些糧食漲價而賣出的少,給那些身上沒有一分錢,過來逃難的流民吃掉的多。所以到現在,我可以告訴你,拿過來六七萬兩銀子,我們一家一當全部進去,如今還剩下多少?就是倉裡的這些糧食,還有手裡幾千兩銀子!要我拿帳本給你看嘛?葛大人,你嘴上激動地說,咱們也行啊!可我想問問,就現在,你剛才錚錚鐵骨之下,悲天憫人之言後,你願意拿出你的全部身家來賑濟災民嗎?如果你願意,朝廷裡的大臣各個都跟常遠一樣,捨棄自己的身家,這個災怎麼就救不了?&rdo;我反問他。
他一下子噎住了,我說道:&ldo;常遠做的這些事情,已經不是當初六七萬兩的本錢做的事情,是幾十萬倆做的事情,最後呢?明明我們可以賺地盤滿缽滿,我們卻用這些錢養活了這一城的百姓,你自己去問問,這裡的百姓有多少是本地人?還有多少是外來逃荒的?如今,我們說我們要管住海陵這些人的命已經捉襟見肘,您現在卻要我們管的更多。大人,不是我們不願意做,是我們已經到了極限,做不了了!&rdo;
常遠坐在桌邊,嘆息道:&ldo;葛兄,你比我年歲大,葛相又是國之肱骨。想來見的也比我多,想得也比我多。說實在話,對於海陵春耕下去,秋收上來,基本上困局就解了。對於海陵現在的境況我自認上對得起皇恩浩蕩,下對得起這裡所有的百姓。你說吧!讓我怎麼做,我該怎麼做?&rdo;
葛筠聽了這些話,他抓住常遠的手道:&ldo;賢弟啊!你一片赤誠!愚兄……&rdo;他說不出話了。
我深吸一口氣說道:&ldo;真正的悲劇,不是出現在善惡之間,而是在兩難之間。&rdo;
兩人看向我,我站起來收拾起了桌上的碗筷。
第106章
到底我們是不是虧成這樣, 我私底下自然有一本帳。當初買糧的錢,到後面分批出掉何止翻倍, 這些錢都是聽雨在那裡處理, 而春梅姐那裡也是有一筆,這裡也賺了不少。在海陵這裡其實田皮上倒騰來去,基本上不會吃虧。不過我們低於市價賣糧, 維持這麼久, 養活那麼多人卻是事實。隨便找個人來,都是做不到的。所以我說這些出來也是經過我心內合計, 從目前他們的金融知識來說絕對是可信的。不管我自己信不信,只要你信了就行。
葛筠坐了下來對著常遠嘆道:&ldo;殿下也知道賢弟的赤誠之心,有些事情他也是沒奈何啊!&rdo;
&ldo;我也知道殿下的難處,看到了危機而不告知, 就失了臣子的本分。所以我據實以告。葛兄, 若是最為簡單的,就是讓京城,揚州還有江南的那些富戶,都站出來,出一臂之力。然他們能夠帶頭捐贈銀兩與糧食,廣開粥鋪, 賑濟災民。&rdo;常遠說著然並卵的提議,一副推心置腹的樣子。
人心是複雜的, 捐贈是從口袋裡拿錢出來,拿出一部分是可能的, 但是要拿出大部分,一兩個可能有,大部分人是不肯的。但是站在葛筠大人面前的常遠說這個話一點都沒錯,因為他拿了他財產的大部分。所以要求別人多拿點,一點都不稀奇。
就我個人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