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詩站在最後的大門前面,抬頭,凝視著上面的攝像頭:“所以,我想看看。”
“……”
上校沉默。
許久,無聲的嘆息。
“那就看吧,隨你心意。”
他解除了大門的鎖閉,最後警告:“只是,要記得,得付出代價。”
“唔?我可沒看到賣門票的視窗在哪裡啊。”
槐詩問道:“可以掃碼支付麼?”
上校沒有回答,槐詩已經邁入了大門之後的龐大空間中。
首先感受到的是冰冷,撲面而來的寒意,彷彿冷庫一般。蒼白的天花板上的筒燈照下毫無溫度的光芒,便照亮了一具具樣式不一的鋼鐵容器。
看不到工作的人員,只有紛繁複雜的標號貼在上面,被拋棄的儀器上,螢幕還亮著,殘存著各種讓人無法看懂的複雜數值和報告。
而槐詩的視線,落在了最接近的工作臺之上。
彷彿手術檯一樣。
複雜的器械和工具被丟在了旁邊,而就在操作檯正中央的,是一隻手臂,被從正中拆開,露出下面的複雜結構。
一條條細小的線纜,和未知合金絞合而成的金屬肌理,乃至鋼質的骨骼,宛如血管一般的通路中,有湛藍色的液體緩緩滲出。
彷彿鮮血。
鐵的血。
“義肢?”
槐詩隨手撈起了手臂,不必用放大鏡,來自鑄造之王的學識和解析能力就讓大量的資料浮現在了腦中。
重量,材質,構成方式……
“沒見過的擬似神經型號啊,是新型的技術麼?”槐詩仔細的端詳,分辨,能夠看出,即便是實驗室的產物,還沒有來得及進行實際測驗,但眼前的作品已經抵達了設計的極限。
不論是製造工序的簡化還是造價成本的控制,都已經達到了極為優秀的水平。
只是,這麼大費周章的,難道只是製造義肢麼?
寂靜裡,槐詩猛然轉身,手中的義肢如同利刃那樣,破空而去。
自轟鳴中砸碎了玻璃。
巨響中,碎片四濺。
而就在玻璃之後,一個剛剛有所異動的東西落下來,在地上滾動。
如此熟悉。
鋼鐵的顱骨,搭載了源質讀取和全視野監控的機械眼球,還有宛如頸椎一般的結構下,纏繞的線纜血管……
機械的眼瞳還在凝視著槐詩,彷彿活物一般,眼瞳收縮,調整著焦距。
顱骨上的燈光閃爍著,亮起。
“如何?”在鋼鐵的頭顱內,上校的聲音響起:“對於我們的新型武器,還滿意麼,槐詩?”
就在那一瞬間,鋼鐵摩擦的聲音接連不斷的響起。
在緩緩升起的閘門之後,寒意井噴。
一個有一個籠罩著冰霜的身影從其中走出,渾身赤裸,踉蹌的,踏出了第一步,然後是第二步,漸漸順暢,漸漸穩定。
彷彿熟悉了這一具嶄新的身體一樣。
抬起了眼瞳。
彼此之間別無二致的鋼鐵面孔之上,噴吐著不同的編號,而鐵的眼瞳中所浮現的,便是屬於人的殺意!
轟!
在最前方,鋼鐵之人驟然消失,破空之聲迸發裡,已經近在咫尺。
人的肌理無從抵達如此誇張的程度,彷彿炮彈一般的恐怖加速於此展露,鐵拳已經向著槐詩的腦門揮出。
可在那同時,就已經被槐詩抬起的手肘給推開,緊接著,槐詩不假思索的上前,禹步踏地,合身撞向了對方的胸膛。
然後,一個踉蹌。
撞空了!
鐵人膝擊,腳後跟的引擎噴吐焰光,加速衝撞,可同樣毫無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