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中唯一對於這個世界的認知了,除此之外,便是那不堪回首,悽慘且短暫的人生,十之八九都是跟拼盡全力活下去有關,而這十之八九中,又幾乎全部是為餐飯發愁,最令其放不下的,便是這個相依為命的妹妹。
陳零嘆了口氣,這具身體原本的主人,當真是太苦了,前世經常覺得自己也苦,每天清晨四點起床,打掃崑崙山上的每個仙闕宮閣,然後逐個為供奉的諸天神佛面前的油燈填油,磕頭,作揖,上香。做完這些,太陽初升之時,馬上又要打坐練功,接著馬不停蹄給師兄師姐做飯,收拾好之後,又有無數雜活,洗衣,餵雞,打理菜園子,有時還需下山購買所需的日用品,一日三餐,早晚功課,幾乎佔據了他所有時間,甚至到了晚上,還要背書,的確是背書,並不是讀書,因為沒人答疑解惑,就連字不認識,也只能翻《詞源》,師傅就讓他死記硬背,說記住就行,偶爾抽查,背錯一個字,就要被罰在三清像前抄寫百遍。
這已經夠苦了,可沒想到,還有比他更苦的人。
“師傅說過,既來之則安之,既然老天給了我再活一生的機會,我便不能浪費,得好好活下去,起碼帶著‘陳零’的執念,重活一世。”
陳零望著睡著還緊緊抓住自己胳膊的妹妹,下定了決心。
可很快,躊躇滿志的少年就犯了難,因為他那不爭氣的肚子又開始打鼓,這裡沒有旁人,倒不至於尷尬。
根據以往的回憶,村子向南走五公里,有座禿山,運氣好的話,偶爾能夠翻出來木薯,他們兄妹便是靠著此物活到了現在。
想著在陳一醒來前看能不能弄點木薯回來充飢,然而陳一卻死死拉著自己的胳膊,陳零實在不忍心將她喚醒,於是便吞了口唾沫,靜靜等待妹妹醒來。
“哎”陳零嘆了口氣,喃喃自語道:“你再不出現,老子就要死了,凍死,餓死,孤死,絕望死,反正肯定不會壽終就寢,你見過哪個主角會死的這麼悽慘?難道我是反派?不對,反派也不應該剛出場就死,除非我只是個路人甲?那你大費周章讓我穿過來弄甚!!!”
陳零胡言亂語了半天,感覺腦子有些混沌,天旋地轉,或許是餓的。
他在等,等什麼呢?
當然是等系統,前世偷偷看過一本小說,主角死了又活了,都會覺醒一個系統,然後一路開掛,走上人生巔峰來著
作為一個在華夏道門最高的那座山上苦讀三千道藏,七千多個日夜在諸神像前焚香填油,磕頭作揖,掃塵除灰的道門弟子,絲毫不用懷疑他的專業素養和虔誠之心,就連觀裡的老狗看向自己的目光彷彿都在表達著一個意思:你真的太適合當舔狗了,比我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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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過神廟頂端的一個破洞,陳零的視線剛好能夠看到蔚藍的天空。
也不知道師傅他們有沒有吃飯,我不在了,也就大師兄會燒火做飯,米缸也快空了,師姐你可千萬別圖省事兒,把那幾只老母雞給燉了啊,吃了這頓,可就沒下頓了
視線微落,面前有一截神像的斷臂,掐著神決,陳零倒是從未見過這種手決,不過與‘子午決’有些相似。
陳零幾乎是本能的盤膝穩坐,雙手負陰抱陽,此名‘子午八封連環訣’,然而就在兩手合在一起瞬間,陳零身體猛地一震。
一股奇怪的能量突然湧入身體,彷彿陰陽二炁在這一瞬間自然接通,雙手迅速感到發熱發脹,奇妙無比。
心自然靜,念自然停,身自然安,炁自然行。
陳零如遭雷擊,雖然在崑崙修煉十七載,他從未感知到‘炁’的存在,但此刻他無比肯定,現在正在四肢百骸、奇經八脈中四處流竄的溫潤氣流,正是道門所謂的‘炁’!
“位天地、育萬物,揭日月、生五行,多於恆河沙數,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