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在老更…就是那個寨子裡的親身經歷者，他卻遭遇了這些人復活的情況…”

周亮想起了老更嘴裡的鬼故事，又不禁打了個寒顫。

“你是說探險隊進去了又全體出來的事情吧。”

周亮點點頭，不清楚張文怎麼什麼都知道。

張文微笑著開口，“你還記得…一天前你打電話給我，說你分不清現實和夢境嗎？”

周亮背後冷汗直冒，“兄弟…你別說…我們現在還在夢裡？”

張文走了過去，拍拍他，示意他轉身，周亮機械呢轉過身去，視野裡不見了暨合堂的身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地的流沙！

“這裡怎麼會…”這是夢境裡吞噬他的流沙！

“你也許沒想到，我也沒想到。要不是這趟來見了你，你恐怕已經死在夢裡了。精神的死亡遠比肉體毀滅更加可怕。”

張文指著流沙，“你知道為什麼當時你一說起流沙，就會重啟夢境嗎？”

周亮搖著頭，他感覺自己像個白痴。還有，老暨去哪兒了？他不會有事吧？為什麼兄弟都不關心他在不在？

“因為和你一塊兒的老暨，暨合堂，他是被替換掉的。它實際上就是一片流沙，而那片流沙的起源，恐怕就在葛野川。”

張文蹲了下去，用手指捏了一些流沙，“看，這些流沙溫熱的，是人的體溫。只不過我們感知器官不同，也許有的生物看到流沙，它的感知器官就會自動把流沙變成暨合堂的樣子。”

“那…老暨呢？”

“你從很早就開始陷入幻覺了。”張文揹著雙手，看著這一片流沙，“幻覺和夢境也是兩個方面的事情，一個讓你找不到自我，而另一個，卻需要你用自我開啟逃出生天的大門。”

“什麼意思？我怎麼一點都聽不懂？？？兄弟你快說點人話吧！求你！”

周亮受夠了夢境，他這輩子都不要再做夢了！

“古窯沉屍案，那個時候暨合堂就已經被溺死了，而他留下的最後一個遺物，就是那塊關乎身份的石頭。在這場夢境裡的暨合堂，是你對他愧疚所產生的幻覺。而你要找尋的身世之謎，其實是他的身世。你深陷其中，沒有想明白的事情很多，比如「古窯沉屍案」，如果你們都沒有死，那麼如何被叫做沉屍案？再者，為何你每次說流沙這個詞，夢境就會重啟？因為你說的流沙，就是你當時面對的暨合堂的這個形象。它和你的夢境衝突了，你的潛意識不得不自我修復，讓你不要感受那些痛楚，因為自己而失去至交好友，任誰都會愧疚一輩子。”

周亮還是無法相信，他慌張的搖著頭，“那這一切都是假的嗎？我不信！這不可能！”

“好好回憶回憶吧，這片夢裡有多少不真實的事情。死去的人復活，本該凍成冰雕的人第二天又好端端的站在面前。照片裡消失的人，沙漠和冰川的交界線，巨大連線一座小小橋樑的鐵鏈，還有我那輛好幾十萬的雪地摩托…這些都是不真實的。”

張文握著他的手，示意他冷靜下來，“我知道你現在潛意識已經不相信任何事了，但你放心的交給我，我會帶你出去，遠離這一切。”

周亮嘴唇打顫，他害怕，他很恐懼，他不想被困在這裡！

“怎麼才能出去？求求你了兄弟！帶我們…不是，帶我走！”

“那我呢？”暨合堂不知道從哪裡竄了出來，給周亮嚇了一跳，“你…你不是那個，流…”

周亮的腿一蹬，在最初的帳篷裡醒了過來。他迷茫的看著這頂熟悉的帳篷，有些崩潰了。他不敢看暨合堂，不管這裡是現實還是夢境，他都陷入了深深的迴圈。

“你在擔心什麼？”

身旁傳來了暨合堂的聲音，他看向暨合堂…不對，怎麼是張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