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過了幾次，他都能看到女老闆和他老公因為端豆漿的事兒拌嘴。雖然都是小事，但，這就是生活。

人早上起得早，心情也會不好。那個男老闆顯然是心裡有些追求的，卻礙於現實，硬生生憋在這個不到十平米的小餐館裡。整日都只能流轉於後廚，給人端端豆漿，暫時沒新客人了就趕緊包幾個餛飩，來了人又得手忙腳亂的去盛豆漿。

而有的客人，他還會要一些比較麻煩的東西，例如湯麵。

大部分人早上最多也就吃個拌麵。但你也不能阻止人家點湯麵或者炒飯不是，都是賺錢，做什麼不是賺呢。但男老闆累的是體力，而女老闆累的是精神。她需要不斷地在腦袋裡梳理著這個人要了什麼，那個人要了什麼。源源不斷的客人讓她難以應付，她還得給人算錢呢，這要是算錯幾個，那不是虧錢了嗎？

開店的人是不敢多算的，我可以四舍，但不能五入，這屬於一個信用問題。不少來吃過好多次的地方，付賬金額稍微多一點，想要抹個零頭那是常有的事兒，除非你不願意去提這個要求。

看看，他們倆又因為豆漿端慢了一點而拌嘴了。每次他們拌嘴，還在店裡吃飯排隊的客人都安靜了不少，不知道在吃瓜還是下飯，總之氛圍除了拌嘴的二位，非常寧靜祥和。

，！

“說了三次了你還沒聽到啊，是這位的！”

這是女老闆的數落。

“我哪裡知道啊，我一直在後廚做麵條！”

這是男老闆的陳詞。

事實上他們已經不算是拌嘴了，而且這次語氣和措辭都不太能感覺到攻擊性。

張文路過了早餐店，前面就是一片挺大的廣場。這裡一天到晚都能看到不少人的，特別是晚上，那些跳舞的，運動的，打球的，擺攤的，乘涼的，散步的，所有的都匯聚在這裡。可以這麼說，如果你在這打球，那必須要注意身後有沒有人，都為大家都擠到一起了。

但現在是早晨，太陽暖洋洋的烘乾著南方的潮溼地表。廣場上有人，但不多，只有些早起在長椅上曬太陽的老大爺，抱著小孩子遛彎兒的大媽，還有從這裡抄近路的上班族。

張文走了過去，一個坐在石椅上的老大爺好奇的盯著他，張文回敬了他一個微笑。

老大爺也尷尬的笑了一下，他問張文，“小夥子，看你年紀輕輕的，你怎麼不用上班吶？”

張文哎了一聲，“上什麼班？班是什麼，那是用命去換錢。只有像我這樣摸魚得來的，才是真正賺的錢。”

老大爺目光一凝，“小夥子，你這樣子就不對了咯，做事要認認真真的，否則你們老闆不炒你魷魚啊！？”

張文搖頭，“上個班還要怕炒魷魚，那都是提前給自己挖好墳墓的人才會怕。正兒八經過日子，從不借貸，不欠錢，不借錢，沒有高昂開支的人，就算不上班他也能活下去。”

老大爺非常不認同，他拉著身旁幾個老友想要討伐張文，可被其他幾個老大爺攔住了，“你看看你咯，人不上班是人家有實力，你在這兒操什麼心！用你操心咯！”

老大爺滿臉不服，一看年輕時候就是頂級犟種。張文也不惱，他樂呵呵的說，“大爺，時代變了，不要覺得年輕人擺爛是件壞事情。人生的旅途漫長遙遠，不妨偶爾靜下心，安靜的走過一段路，他才會明白的更多，才不至於被每天安排滿滿當當的瑣事迷了心智。對嗎？”

老大爺也沉思了起來，張文看著他，“難道說，大爺以前是個優秀工人？每天都準時上班，從不遲到不早退不摸魚，一心只給領導排憂解難？”

老大爺氣勁兒又起來了，“那當然了！”

“37年前，大爺您49吧。在組裝廠的廁所裡，您偷偷和工友整整打了一下午的牌，最後惹的全廠都在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