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的光線令大廳裡的垃圾無所遁形。

顧忌著隨時可能出現的巡邏隊，趙剛只一用一條觸手，先把一樓客廳、廚房餐廳裡那些雜碎的東西掃出去。

又把牆面上斑駁的牆皮，地上厚厚的汙垢剷除。

趙小袖提著不鏽鋼水桶，去河邊打水。

因為人小提不起桶，裝滿水的水桶頂在頭上，兩隻手扶著，腳步飛快的奔回房子裡。

她人小力氣可不小，來來回回都是滿桶水，幾趟就把趙剛從廚房裡找出來的白色儲水塑膠箱灌滿水。

細碎的雜物和牆皮地垢都剷除後，屋子裡只剩下大件的傢俱。

趙剛把能用的一張餐桌、四條餐椅、舊沙發留下，其他的都丟在門口水泥地上，打算劈來當柴燒。

觸手伸進被趙小袖填滿的儲水箱裡猛吸一口，水瞬間少了一半。

喝滿水的觸手如同高噴射水槍，“噗”的噴在地面上，客廳和廚房的水磨石地板瞬間展露出原本的深灰色，有五顏六色的小碎石嵌在上面。

剩下半箱水，趙剛把餐桌餐椅都擦洗了一遍，白色的餐桌餐椅也漸漸露出原貌。

門外乾燥的氣體流動進來，帶走地面上的溼氣，地板很快就幹了。

沙發上的行李搬到乾淨的地板上，趙剛把舊沙發搬到門口，噴水清洗。

趙小袖也沒閒著，趁著天邊最後一絲餘暉，再次把水箱打滿。

緊接著把趙剛從廚房櫥櫃裡翻出來的幾套碗筷，放在自家帶來的不鏽鋼盆裡清洗乾淨。

高處的活她幹不到，就把洗乾淨的碗筷先放廚房餐桌上。

又踩著板凳，用抹布把廚房灶臺擦乾淨，將帶來的行李擺放好，種子和工具專門放在客廳角落。

緊接著拖出趙剛從樓梯間下方衛生間裡拆出來的門板，放在客廳靠牆的地方，把揹包裡的被褥開啟。

小小的人兒在房間裡忙來忙去，好像一隻勤勞的小蜜蜂。

鋪好床的趙小袖已經累得滿頭大汗，小手隨意抹了把額頭上的汗珠，從灶臺沾來的鍋底灰把小臉都弄花了，襯得那雙圓圓大眼格外明亮。

趙剛把清洗好的沙發推了進來，和床鋪並排靠牆，互抵著。

父女兩叉腰看著眼前這個空曠但乾淨的客廳，“嘿嘿”笑。

“爸爸，我們有家了。”趙小袖開心說。

趙剛蹲下身，摘下她臉上髒兮兮的面巾，用乾淨的地方仔細擦乾淨她額頭、鼻尖上的鍋底灰，“嗯！”的點了點頭。

趙小袖仰頭看向窗外天空，今晚無星也無月。

世界一片漆黑，只有面前這間小屋裡洩出溫暖的光。

而人有了這一點光亮，就能生出面對黑夜的無限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