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死了。
報了仇的他不但沒有絲毫的喜悅,反倒充滿了恐懼。
突然,利奇想起了一件事,他殺了人。
如果在平日,他還可以為自己辯護自己是正當防衛,最多也就只是防衛過當,未必會判處他死刑,但是現在是戰爭時期,根本沒有辯護的餘地,殺人一旦被抓,肯定會被拉出去槍斃。
抱著腦袋發出一聲慘叫,利奇感覺到自己是世界上最不幸的人,清楚自己處境的他,立刻落荒而逃。
惶恐之中的他根本就沒有發現自己跑得有多快,更沒有發現不管是傷兵還是負責治安的執法隊,居然沒有一個人敢靠近他。
對於老城區的大街小巷,利奇再熟悉不過,他專門揀行人稀少的小巷奔行,此刻的他只想著快點回家,至於回家之後要怎麼辦,他根本就沒有想過。
跑著跑著,突然利奇看到前面站著一個人,一個身材高大、穿著紅色制服的女人。
利奇正打算一躍而過,突然他的心莫名其妙一陣狂跳,以前從來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
利奇猛地停住了腳步,這是下意識的反應。
同樣是下意識的,他感覺到眼前這個女人不簡單。
兩邊的房子把大部分雨都擋住了,不過仍舊有很多雨絲飄進這條小巷之中,但是眼前這個女人渾身上下卻沒有絲毫淋溼的痕跡,雨飄落到她的身體四周一尺就彈開了,彷彿那裡有一道無形的牆壁阻擋著。
這個女人同樣也看著利奇,好一會兒她才悠然說道:“接到報告,我趕過來的時候還以為是有潛入者呢,原來是血脈覺醒。我不知道這對你來說是好事還是壞事,如果在和平時期,你的未來是一片光明,可惜現在是戰爭時期……”
“我要回家。”
利奇根本無法理解這個女人在說什麼,他的腦子裡一片空白。
“你需要的是冷靜。”
說完這句話,對面的女人突然動了,兩個人原本相距十米左右,但女人只是一閃就到了利奇的眼前。
利奇甚至來不及反應,就感覺腹部一陣劇痛,他已經中拳了,這一拳正打在他的太陽神經節上。他想嘔吐卻吐不出來,腦袋暈沉沉的,有說不出的難受。
白光照在一張醫護臺上,利奇躺在上面。此刻的他已經被洗去了身上的血跡,赤裸地躺在那裡,只有腰上蓋著一條白毛巾。
醫護臺上方有一個架子,上面有一塊可以前後左右滑動的鏡片,鏡片只有書本大小,散發著淡淡的白光。
一個穿著白色大衣的醫生,正推動鏡片幫利奇做掃描,血肉和骨骼清清楚楚地顯露在鏡片之上。旁邊還有幾個人正拿著表格記錄著什麼。
在房間的一角,四個同樣穿著白色大衣的人看著這一切,不過他們顯然不是醫生,身上隱隱透露出一股軍人的氣息。
為首的是一箇中年人,身體瘦削,眼窩深陷目光敏銳,配上一個不大的鷹鉤鼻,整個人顯得有些陰鷙。
聽著負責檢查的醫生不停地報出資料,中年人朝旁邊的幾個人輕聲問道:“你們已經調查過這個孩子的父母了嗎?”
旁邊的人連忙答道:“長官,我們都已經調查清楚了。這個孩子的父親是預備役士兵,在預備役第七十五兵團服役,母親是一個普通人,我們以檢疫的名義抽取了他們兩個人的血液,並沒有檢查出任何騎士血脈的反應。我們同樣也調查了這個孩子的出身證明,他出生的那天,全國記錄在冊的女性騎士之中,沒有一個人在同一天分娩,即便在盟國的範圍之內,也沒有類似的記錄。”
中年人皺著眉頭,這無疑是他所遇過最匪夷所思的事情。
“你們有什麼看法?”
中年人問道,他想聽聽手底下的人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