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著鏡子臭美地照了一遍又遍:“這個是我?嗯?是我?”最後感覺到的確是真實的。因為捏住臉會痛,表示她不是做夢。於是她也就接受了這張新面孔。
她望著窗外。這個奇異的世界好像人人都是無憂無慮的。如果說一定要說出什麼怪異的地方,就是一切都太完美了。美形的人,美形的房子,美形地城市,美形的所有一
這似乎非常符合西門離那個傢伙的審美觀點,他有潔癖而且偏愛美地東西。就連他愛吃的油雞爪子也要碼盤碼得非常漂亮才有食慾,還說這是她欠他地,因為他曾經養了一隻寵物是要用來給他烤小雞翅膀地,後來寵物長大了,跑了,他還是沒有小雞翅膀吃。這個寵物不會是說她吧?
少女對他嗤之以鼻,她對他是同情的,非常同情。這一定是一個思念油雞翅膀又因為寵物跑了遭到打擊地傢伙,因為他對油雞翅膀和烤鴨脖子簡直是太痴迷了,就連白天他出去也要帶上滿滿一大包,晚上回來又吃一大包,臨睡前也要啃著鴨脖子入睡。
有時他看著她笑眯眯的,如沐春風,令她的心情也不由好起來。有時他看著她像注視著孩子的父親,那種寵溺得化成水的溫柔令她渾身直冒冷汗。覺得自己彷彿代替了某個人而獲得如此奇妙的待遇,就好像搶了別人心愛的東西似的,有些罪惡感。而有時他看著她的眼神火熱火熱,好像要把人融化了,那種感覺令她感到非常不自在,而不知道為什麼一股酸楚就會緊緊揪住了她的心。所以,阿若其實不喜歡他盯著她看。
因為那樣,好像連她自己都不知不覺感到自己變成了另一個人似的。
有時,她覺得他有心事。
他彷彿在等一個人。
深夜時分。
黎明時分。
他不眠不休地撫琴。
夜露染溼他的白衣。朝露綴滿他柔亮的長髮。
琴聲哀傷。
他面容蒼白。
站在遙遠暗處的她,覺得好象有種絕望的悲傷籠罩著他。
他想掙扎。
卻始終無用。
這樣的西門離,讓她的心裡湧出細膩的同情。
他不快樂。
即使他的笑容如陽光般燦爛。從相處到慢慢了解他的過程裡,阿若覺得這個人越來越神秘,藏著許多她所不知道的秘密。而她也並不追究,因為他是老闆而她只是長工,每天只知道幹活就好了。等到攢夠路費,順便再弄一些法寶,她就要去人界了。去找天芒的另一半擁有者……因為爺爺說很重要。
那樣的話……會不會會不會再次遇見“他”呢?
她的臉紅起來,眼前慢慢浮現一襲便衣卻如帝王一般的男人,他的眼神鋒利中卻透出溫和與憂鬱,周身籠罩著不容人逼視的光芒,那個人……他不像西門離這般優雅絕美到極點,卻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在吸引著她,那感覺好像在牽引著她靠近他,但不知道為什麼?她對這種感覺也感到不解和奇怪,只是偶爾想到“他”,就微微臉紅起來,而她還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
可知道他的名字又怎麼了?僅僅是一面之緣,為什麼她最近常常想起“他”呢?簡直是太奇怪了!
阿若紅著臉揉著麵糰,抬起頭用袖子擦了擦額頭冒出的細汗。她開始考慮今天要包什麼餡好?芝麻?紅豆?鯊魚肉?還是秋棠果子呢?
這樣忙碌而和諧的日子令她感到很快樂,除了愛偷吃的爺爺不在,跟在鬚眉山上的生活並沒有多大區別,忙著忙著,她就會忘了偶爾才會有的一點點小煩惱。
而這一天,她卻無意中看到了西門離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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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六的文風一向簡潔凝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