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絕望了。
作者有話要說:
☆、chapter 39
吳樹桐第一次清醒只堅持了幾分鐘,。因為肺部被斷掉的肋骨刺入,他說起話來格外費力,如果不去仔細分辨,就只能聽到他呵氣的聲音。
接近十分鐘,他只說了兩句話:接到智鴻了嗎?媽媽別哭。
趙智鴻一直都沒說話,只在吳樹桐清醒過來叫他名字時,走到他床邊握了握他冰冷的手。吳樹桐的手很冷,激的趙智鴻微微顫抖。他輕輕地回握她,十分勉強的彎了彎唇角,那笑容在氧氣罩裡顯得那樣的單薄。
吳母在吳樹桐醒來之後就不再哭了,她和吳父一起給他辦理住院手續,處理之後的保險理賠等問題。病房裡向華和趙智鴻輪流來照顧吳樹桐,昆楠早被趙智鴻趕走,叶韻卻留了下來。趙智鴻對於她的存在置若罔聞,叶韻也並沒有解釋為什麼自己會和吳父吳母一起出現。她們兩個人站在一起,病房裡就彷彿有種劍拔弩張的緊張感,向華覺得自己的脖子都被這氣氛掐住了。
吳樹桐第二次醒來,堅持的時間稍稍長了一些。吳母雖然強顏歡笑,但到底看不得兒子虛弱的模樣,說了兩句就又哽咽起來。趙智鴻就一直守著吳樹桐,暖著他冰冷的手。他看過來,她就笑。
叶韻一直沒走,陪吳母熬了一個晚上。第二天上午,吳樹桐睡熟了,趙智鴻叫向華先回家,下午再來換她。送走他後,趙智鴻在病房裡整理了一下吳父帶回來的東西,然後準備去洗把臉精神一下。
還沒走出病房,趙智鴻就聽到叶韻軟糯糯的聲音在走廊裡迴盪著:“阿姨,您怎麼也得休息一下,這裡還有我呢。”
她已經失去嘲笑叶韻的勇氣,輕輕將門帶上,直接走到吳母面前,開口說:“阿姨,你先回家休息吧,華子下午來接我的班,您回去睡一會兒,晚上再來看他也好。”
太長時間不說話,她的聲音已經有些嘶啞。吳母的目光有些閃躲,又帶著一些埋怨。那眼神裡包含的含義太複雜,趙智鴻已經失去了猜測的興趣。說完這話,她也只是點點頭,轉身又進了病房。房門被她帶上,發出一聲輕微的“咔噠”,全程宛若沒有看到叶韻一樣。
如果是平時,她可能會猜測叶韻之後到底有說什麼,她為什麼會和吳父吳母一起出現,昨天她是不是和吳樹桐見過面,而她又為什麼會出現在北京。
很多很多個問題,能夠給予她解答的人,正在沉睡。
而她,也沒有勇氣去問。
她坐在吳樹桐病床邊的凳子上,把手從他蓋著的白棉被下伸過去,抓住他冰涼纖長的手指。他的手真涼啊,趙智鴻想。那麼多次,那麼多個冬日,那麼多個沒有暖氣蜷縮在她小屋裡的日子,那麼多個橫穿沒有紅綠燈的人行橫道的日子,這雙手總是溫柔乾燥的抓住她,帶著她度過許許多多個難過的日子。而如今她抓著他的手溫暖著他,他們能不能平安度過接下來的日子。
她不知道。
她想逃。
午日的陽光將她從噩夢中喚醒,睜眼就看到吳樹桐再看她。
那目光很專注,專注地讓她覺得羞愧。
“你醒了!”她坐起來,一直蜷縮的身體僵硬的疼痛著,輕輕揉了揉腰,她問他:“要不要喝水?”
吳樹桐吃力的搖頭。然後輕聲吐出兩個字:“媽……媽……”
她彷彿能讀懂他的眼神,甚至連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能讀懂就下意識地問:“阿姨來了?”
吳樹桐微笑著點頭,接著又艱難的吐字:“回……去……”
她覺得鼻子好酸好酸,她想大聲的痛哭出來。可是她又覺得壓抑,彷彿身上揹著一副沉重的枷鎖,將她壓得喘不過氣。她輕輕咳嗽了一聲,試圖讓聲音不那麼艱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