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自己應有的對待——哪怕是起碼的人道主義救援。
然而另一個問題則是……
他自己本身也不是什麼喜歡按照套路出牌的人。
“胡攪蠻纏”這種天賦,他覺得自己天生是點滿了的。只是不屑使用而已。
他握了握掌中的朗基奴斯之槍,慢慢坐了下去。
事到如今他不介意再等一等——看看那個中尉軍官究竟想要同自己說什麼。
一整個下午,塑膠跑道的體育場上空曠無人。李真可以遠遠看到幾個年輕人的影子在大門外轉悠,卻因為門口計程車兵沒有靠前。幾個小時之前他還覺得自己像是一個囚徒,沒想到如今真的變成囚徒了。
悶熱了一整個下午,到傍晚時分終於略微涼爽起來。太陽落山,同樣映亮了晚霞。一整塊雲彩堆積在西邊的天空當中,看起來就好像是由一塊巨大的黃玉雕刻而成。李真放眼看去,還可見隱隱約約的高樓。
他從下午等到傍晚,又從傍晚等到日落月出。
腹中有些飢火難耐,他就折了一根草莖在嘴裡嚼,卻覺得越嚼越渴。
到明月升上中天的時候,李真聽到腳步聲。那顯然是一個男人的腳步聲,雖然刻意放輕,但仍然沉穩矯健。對方走走停停,似乎是在看門口計程車兵。
這樣反覆幾次,那人終於走到白天的那個位置,朝隔離帶的另一邊看過去。
李真就在坐在樹蔭下,而今天的月光不甚明亮。於是那人壓低聲音,喊道:“……將軍、將軍!”
李真微微眯起眼睛,沒有立即回答他。他在觀察對方的樣子。
這人穿了便裝,年紀在三十上下。聲音裡透露著真誠的急切與焦慮,而使用的詞語則表明了他的立場——沒有像那個上尉一樣稱呼他為“閣下”,而是稱呼他為“將軍”。
李真是特務府系統的少將,但這個系統並未同軍方分家。就算是陸軍上校見了他,一樣得規規矩矩地首先敬禮,然後尊稱“將軍閣下”。可由於歷史緣故,私下裡陸軍軍官一般只稱呼特務府系統的將官為“閣下”。只有執行官才會使用“將軍”的稱呼。
對方使用的是五年前的叫法。這意味著他從前應該是一個執行官。
於是李真站起身,走出樹蔭,低聲道:“我在這裡。”
第七十六章首相
那人一愣;隨即轉過自己的臉;同時將一個微型手電用擱在胸前、擰亮;照在李真的腳下。手電的光芒黯淡;也僅僅是能夠映出李真的輪廓;但這樣的光亮確不會引起守門士兵的注意;遠遠看起來就好像是一片被月光微微照亮的區域而已。
來者便是白天的那個中尉。
看到李真他的臉上就露出如釋重負的神色;並且長長出了口氣:“幸好您還在這裡。”
然後他又向體育場旁邊指了指——那裡是另一側還未坍塌的看臺:“將軍;我們去那裡說。”
李真花了一秒鐘的時間來考慮;最終決定相信他。於是他提著槍;與那人隔著隔離帶向看臺走過去。趁這時候那中尉做了一個自我介紹——他的名字叫**;三十二歲。六年前加入特別事務府北方基地;三年前被編入陸軍特別作戰部隊。
李真略微有些驚異地看看他:“那麼你應該是……”
“我是您還在的時候進了特務府的。我記得那時候您是代局長;後來您就去日本了。”**說道;“然後代局長就變成了呼雁翎;接下來是應決然——應局長一直做到咱們特務府被解散。”
兩個人走到看臺一邊。這裡散落著幾塊一人多高的建築石材;一直都沒有人清理。**藏身在石材之後、熄滅手電筒;與李真隔了兩米多遠面對面站著。
李真問他:“之後呢?他們都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