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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卻說月菱聽罷李嬤嬤的吩咐,嘟囔著嘴巴,只道自己雖忘性大,在照顧顧姮的事上卻是從沒出過岔子。顧姮聽了搖頭失笑,著她去泡壺熱茶來。但見這丫頭利索地出了門,卻花了好些功夫才回來。她年紀小,性子又爛漫,任何心事都藏不住,掛在臉上。

顧姮難得見她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笑問:“怎麼了?這偌大的莊子裡,還有哪個吃了豹子膽的,敢欺負咱們的月菱姑娘?”

月菱聽顧姮取笑,趕緊跺了跺腳,道:“大娘子,您怎麼還有心思取笑我?您猜我剛剛在外頭聽見什麼了?”月菱將茶盤往桌上一放,倒是有幾分談正事的意味。

顧姮將看完的書收了起來,道:“聽見何事了?廚娘告假了?”

“廚娘咋告假了?那今天晚膳誰做啊?沒聽嬤嬤提起啊!”月菱比適才更急了幾分,又道,“不成,我得去看個究竟。”

“不禁逗的丫頭!”顧姮嗔道,“這好的歹的你怎麼聽不明白?還是來說說你剛剛聽見什麼了。一驚一乍的。”

月菱愣了半晌沒能回神,卻也想起了剛才在院子裡聽來的話,道:“是府裡來的嬤嬤說的,說是年初與北夷一戰,河套的將軍通敵叛國,如今事情敗露,當今命錦衣衛抓人。偏那將軍得了信,據說往南邊逃來了。奴婢就在想,會不會恰巧往咱們蘇州來了?我們正要去京城,這萬一撞上了……”

月菱還未說完,便被顧姮輕輕敲了敲腦袋,道:“你終日都在琢磨甚麼有的沒的?”

月菱吐了吐舌頭,道:“我也是說萬一嘛……對了,我還是去看看廚娘告假了,今晚廚房裡哪個掌勺才好。”

顧姮失笑道:“都說了適才是逗你的,你這丫頭……”

“啊,大娘子,你怎麼這般捉弄我。”月菱摸了摸自己圓滾滾的肚子,哀怨地看著顧姮。顧姮眨眨眼,道:“我聽說京城裡的食物和咱們蘇州的很不一樣。後日你隨我去了京城,怕是吃不到咱們的蘇州菜了。”

月菱吃慣了府中掌勺廚娘的菜色,又是個貪嘴的,顧姮此話真是戳中了她的痛處,哀嘆了一聲,竟是愁眉苦臉地道:“……大娘子,不如咱們把府裡的廚娘也帶去?”

“她所有家人都在蘇州呢,再說又不是咱們府裡簽了死契的人,哪裡能說帶走就帶走?”顧姮看她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模樣,終於息了逗她的心思,道,“好了,燕京天子腳下,地大物博,還能缺得了你吃的不成?再過二十日,便是冬月十五,你去備些香燭紙錢,路上怕是買不到的。”

提到冬月十五,月菱也立即收斂了神色,認真地道:“奴婢這就去。”

顧姮輕輕頷首,適才聽月菱提起逃犯,又是錦衣衛,她難免便想到了張家伯伯。

夜間用過晚膳,月菱服侍顧姮沐浴洗漱,卻見顧姮並不如往常拿書來看,而是從梨花木櫃子的上層取出了一個盒子,月菱不記得這盒子裡裝的是什麼,見這盒子周身雕刻著繁複的花紋,材質又是上等的檀香木,料定這盒子裡的東西必然很重要,因好奇道:“大娘子,您這盒子裡裝了甚麼稀罕的東西?”

只見顧姮淡淡一笑,將盒子開啟了,裡面儼然擱著一件用錦帕包著的小物件。

月菱更是稀罕了幾分,若她沒有記錯,這帕子該是兩年前,顧姮親手繡了三天三夜繡成的。顧姮女紅精湛,不過她是大家千金,平素是很少親手動針線的。之前找不到,她還以為落到什麼地方去了,見顧姮沒有問起,也就沒放心上。沒料到竟是被顧姮收起來了。

顧姮將帕子解開,只見裡頭放著一個憨態可掬的魚形陶哨,大抵放了多年,陶哨表面的漆有些脫落。月菱怎麼也沒想顧姮精心收著的東西竟會是一個有些年頭的尋常小兒玩具。她不明白顧姮的用意,道:“大娘子,您拿這娃娃哨出來做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