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風點點頭,側過耳朵,等著他說。
無形中,汗水沾濕了任南野的背脊。他說:「我覺得你很性感。」
「而且,」頓了頓,任南野掃了眼他的穿著,說:「你穿西裝的樣子更性感。」
宋玉風的視線懶洋洋搭在他臉上,眼尾上挑,表情很招人。
「再配上那條菸灰色的條紋領帶,」任南野目光定在他微敞的領口處,薄唇吐出兩個字:「完美。」
「菸灰色?」好像是酒吧初見那晚他佩戴的領帶。宋玉風皺眉,煩惱似地說:「可是我不太喜歡那條的款式。」
「想改樣式麼。」
「成品還能改?」
「平江路有一家西裝訂製的手工店,我和老闆是朋友,他手藝不錯,會裁縫也會設計,」任南野抬手,碰到宋玉風衣襟口,撥弄著那圈布料:「我可以介紹你們認識,當然了,如果你有興趣的話。」
說話間帶著小麥香的吐息不斷撲在宋玉風臉龐上,輕微的癢。
「好啊,」宋玉風嗅著他的香,鎮定自若地說:「麻煩你。」
視線在空中交匯,兩人在平靜表象下試探對方,像在無聲中達到了某種默契,一招一式打得慢條斯理,卻都能搔到彼此的要害。
任南野覺得有趣極了,他喜歡這個遊戲,幾乎有些沉迷。
「哎哎哎,你他媽抱誰呢?」不遠處的李白托住東倒西歪的範小西,朝這邊大喊:「老宋,範老師喝多了,過來搭把手。」
氣氛中的曖昧被打破,兩人的目光在冷風中相撞,熄滅了最後一點火花。
宋玉風停下腳步,任南野移開搭在他衣襟上的手。
「宋主任,」任南野叫住轉身的宋玉風:「晚安。」
宋玉風回首,「晚安,早點休息。」
有人看著,他們就恢復成正人君子的模樣,那些浪蕩和挑逗碎散在沙漠的暗夜裡,風一吹,消失得無影無蹤。
第二天凌晨四點,天色昏暗。
新聞組的人都醒了,忙著準備拍攝工作。
「機子ok了,」範小西猛甩宿醉的腦袋,強迫自己打起精神。
「再往後退一米,」宋玉風觀測著拍攝位置,說:「機位降低點,角度用仰拍的。」
範小西照做。
李白左耳戴麥,舉著一根吊杆話筒,在晨風中說:「收音也ok了。」
一切準備就緒,只等太陽升起。
任南野陪紀元赫站在最佳的觀測點,風太大,吹得他的衣袖翻袂,像一隻駐足在天地間的黑貓。
紀元赫背著腰包,裡頭放有一臺小型收音機,他戴著連線耳機,低頭調整相機引數,和跟任南野閒聊:「昨天睡得還好嗎?」
「還成,」任南野說:「就是風大,有點吵。」
紀元赫將亂糟糟的頭髮往後梳:「沙漠的氣候就是這樣,晝夜溫差懸殊,中午熱得流汗,晚上就該添衣了。」
任南野注意到他腰包裡露出的天線,問道:「您習慣聽晨間新聞嗎?」
「這個啊,不是新聞,」紀元赫低頭看包裡的收音機,「是錄音,我聽了十多年了。」
任南野剛要問,一抹光線劃過臉頰,打了他的眼。
紀元赫舉起相機:「來了。」
地平線處閃現了巨大的光芒,猶如一柄利刃破開團團層雲,從橘紅變幻為耀眼的金色,像一隻展翅翱翔的鳳凰,棲息在沙漠裡的駱駝戴著駝鈴,鈴聲被疾風敲響,迴蕩在流沙之海,光線畫出了山丘起伏的輪廓,你可以凝望它,卻永遠無法走近它。
紀元赫拍下這一刻的日出,他動作熟練地調整引數,再去拍下一張。
今早取畫面,李白負責收風沙的聲音,所以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