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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頁

「昨天晚上,你就是在對我做壞事。」

「明明是你對我做……」

「閉嘴!」夏語冰拿眼睛瞪她,沒什麼底氣地反駁,「還不是你喝醉了老是纏著我,我才……那個的。」

林見深仰首咕嚕咕嚕漱了口,吐掉嘴裡的水,乖巧點頭:「我知道了,以後悄悄地做壞事,不說出去。」

夏語冰渾身舒坦,爪子不老實地在他腹肌上抹了一把,哼唧道:「這還差不多。平時你是哥哥,看在你照顧我的份上我聽你的,但是談情說愛的事情你得聽我的。」

話音剛落,林見深忽的俯身在她嘴上一啄。

「你幹嘛?」夏語冰捂著嘴後退一步,背脊抵在冰涼的瓷磚上。

「刷牙後的早安吻。」林見深抓住她的手腕抵在瓷磚上,欺身向前,很會舉一反三地說,「你教我的。」

也不知是誰先主動的,兩人唇舌很快貼在一起,交換了一個薄荷味的深吻。身體嚴絲合縫地契合,唇舌交纏,激動間碰倒了洗漱臺上的玻璃牙杯,哐當一聲跌落摔碎,但誰也沒心思去收拾碎片。

餓了一晚上沒吃到小魚乾的老貓在二樓的樓梯口轉悠了一圈,透過門縫隱隱看到兩條糾纏的身影,喵喵嗚嗚的直撓門,卻被哐當一聲拒之門外,頓時氣得鬍鬚都蜷曲起來。

第一場雪化之後,到了挖冬筍的好時節。

林見深說,冬筍是長不出地面的,如果不及時挖出,就會腐爛在地表之下。為了不浪費資源,到了年關,村裡的人都會去後山挖些冬筍儲藏,煲湯和炒牛肉都是極其鮮美的。

林見深穿著雨鞋扛著鋤頭上山挖筍,這挖筍也是講究技巧的,須得觀察竹子的長勢和竹鞭的走向,沒有經驗的人即便是挖上大半日也收穫不了多少。這種靠山吃山的活計夏語冰幫不上忙,乾脆拿了相機在靈溪邊上取景,灰青色的山水之間點綴著斑駁的殘雪,襯著融冰後冷冽的溪水,如同濃淡適宜的山水國畫。

空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莽莽的竹林之間隱隱能聽到林見深的鋤頭叩擊土地的聲音,分外令人心安。

夏語冰握著相機四處搜尋最佳的拍攝角度,鏡頭掃過石橋盡頭的山間馬路的時候,卻發現原本空無一人的山路上多了一位負重前行的老人。

那老人鬚髮皆白,衣衫襤褸看不清原本的顏色,赤著腳在積雪未化的路上行走,背上沉重的麻布袋壓彎了他的腰,看上去格外可憐。

是個拾荒老人?

正想著,那老人家腳下一滑,『哎喲』一聲跌倒在地,背上的麻布袋也摔落下來,灑出一堆黃黃的東西。

老人家最經不得摔,夏語冰在靈溪村受了爺爺奶奶們的許多照顧,最看不得老人家受苦。她忙收起相機,踩著碎雪抄小道上了馬路,氣喘吁吁地問道:「老人家,你沒事吧?」

那老人家抬起眼來,夏語冰才發現他乾枯的頭髮下,眼睛是渾濁的暗綠色,身形也過於嶙峋瘦削,簡直就是在骨頭上包了一層枯皮……這奇怪的模樣,像極了一棵失了水分的枯樹。

夏語冰伸出去的手頓了頓,有些懷疑自己面前這個樣貌奇怪的老人是不是妖怪。

她的視線落在一旁散落的麻布袋上,袋口鬆開,露出了一點黃色的泥土……應該是個妖怪吧,正常的老人家誰會在大冬天去背一袋黃土上山?

老人家渾濁的綠眼睛望著夏語冰,雜亂的鬍鬚動了動,卻沒有說話,只是撐著竹竿似的兩條腿,顫巍巍地試著站起來。

夏語冰實在不忍心,終是向前一步,扶穩他搖搖欲墜的身子說:「您小心點。」

老人家似乎有些驚訝,綠色的眼睛盯著夏語冰看了許久,直將她看得發毛。半晌,老人微微點了點頭,用暗啞的、用砂紙打磨般的聲音輕聲說:「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