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穆濟生聽完竟然笑了聲兒,說:「你真入戲。」
應笑:「……」
她頓了頓,說:「別打岔,該你講故事了。」
「好。」應笑看不見穆濟生的動作,只能聽見他的聲音,她聽見穆濟生說:「嗯……這個吧。某患者在整形醫院整形以後,總覺得自己下巴每天都疼。他天天鬧整形醫院,說下巴不對、下巴不對的,可整形醫院卻沒發現任何問題,只當醫鬧了。後來啊,這人請了一個道士,道士叫他拿著相機每個房間拍些照片。他就拍啊拍啊……洗出來發現,他睡覺的那個房間,他枕頭的正上方……有一個人上吊死了,兩隻腳丫前後晃蕩,每天晚上不停地踢那個患者的下巴頦。」
應笑:「……」細想還是有點點嚇人的。
但是應笑也不害怕,繼續講:「好,又到我了。我又想起一個故事,是這樣的——」
他們倆一人一個鬼故事一人一個鬼故事的,時間緩緩流逝過去。
10點多,穆濟生再一次用不疾不徐低沉磁性的嗓音說:「……她走到了走廊一看,空空蕩蕩,空無一人。而後,突然一陣陰風吹過——」
應笑傻傻地聽。
可是接下來穆濟生就沒動靜了。
「???」然後呢?
應笑剛剛想開口問「然後呢」,就突然間感受到了一陣小風「呼」地一下吹在自己的眉心上!
應笑其實並不害怕,可這冷不丁的一下子,她竟還是嚇了一跳,忍不住叫出聲音來:「……嗷!」
而後她就聽見自己面前低沉沉的一聲笑。
「……」應笑有點無語。
悉悉嗦嗦一點聲音後,穆濟生似乎又重新坐回對面的沙發上了。穆濟生突然吹氣,搞出4d的鬼故事,應笑本想表示抗議,可不知道怎麼回事,聽見對方笑,應笑一下沒脾氣了,帶著抱怨的「穆醫生!」竟然失了抗議的味道,有點兒淡,又有點兒怔然,變成有些不知所謂的「穆醫生——」
惡作劇剛剛得逞的穆濟生還有點笑意,唇角撩著,回答了:「嗯?」
這回應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怔了怔,說:「沒事兒……」
「……」穆濟生輕斂了笑意,安安靜靜的氣氛在兩人之間延展流淌,七八秒後,穆濟生才又回答了應笑,他的聲音輕輕的,有平時對著nicu小嬰兒們的那種溫柔,「……嗯。」
不大自然的氣氛散去,兩人重新開始「一人一個鬼故事」了。
到最後,應笑鬼故事的存貨越來越少越來越少,開始奔著笑話去了:「好,該我了。一個醫生接診了個皮開肉綻十分可怖的,他並沒能成功搶救,於是宣佈患者死亡。可是呢,當醫生關上辦公室門,走在空空蕩蕩空無一人又黑漆漆和陰森森的走廊裡面時,猛地,那個已經死亡了的可怕的臉又出現了!還一步步向他走來!醫生嚇得大叫一聲,轉過身子就往回跑!他一邊跑一邊喊:『糟糕!我的病歷寫錯了!!』」
穆濟生又笑。
「哎,」應笑實在沒故事了,她已經被掏空了,開始隨便聊,「我們當時全都說呢,最可怕的故事就是『全部都考』『沒有重點』。」醫學院的課本厚度可是非常可怕的。
穆濟生問:「應醫生是哪個學校畢業的?」
「xh。穆醫生呢?」
穆濟生說:「p大。」
「本碩博都p大的嗎?」
「沒。」穆濟生說,「我本科學歷。」
應笑:「???」穆濟生本科學歷?開什麼玩笑?
「真的。」穆濟生說,「我本科期間考過了le(美國醫生執照考試)的step 1和step 2,一畢業就開始atch美國的住院醫了,atch期間又透過了step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