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門聲響起,艾登開口應了一聲:“進來。”
維羅妮卡推門走進辦公室,在桌前向艾登敬了個禮:“長官。”
“說吧,你想問什麼事情?”艾登坐在椅子上,看著下屬問道,“還是關於艾凡莎的?”
“您……看出來了?”維羅妮卡有些意外。
“前頭我和她說話的時候,我就一直能感覺到你的視線,你還真是非常在意那孩子啊。”
“長官,我之前有聽說,您有讓犯人3201幫您辦事?”維羅妮卡小心翼翼地問道。
“對啊。”
“您平時都讓她做些什麼啊?”
艾登想了想:“我給她的職責基本上都是壓制犯人暴動,或者抓捕越獄的犯人,還有就是像今天這樣,讓她去盯一下其他犯人。我跟你講過的吧,那孩子可是我的金牌打手啊。”
“可這種事情,難道不是防暴隊的職責嗎?”
“我們的人手很短缺,你自己進了防暴隊,應該也已經看到了,現在這座監獄的犯人數量超過兩千人,防暴隊才多少人?而且核心區需要配置的防暴人員,比其他監區加起來都多,不起用犯人來幫忙,你們怕是連覺都沒的睡啊。”
“可說實話,我覺得,讓那麼小的孩子承擔這種任務,有點……不太合適吧?”維羅妮卡謹慎地選擇措辭。
“論危險程度的話,她本身可比我交給她的任務危險不知道多少倍,以我的評估,我交給她的任務對她來說,難度並不算太高。”艾登平靜地回答。
“恕我直言……”維羅妮卡嚥了咽喉嚨,最後還是鼓起勇氣,說出了心裡話,“您這難道不是……把她當工具來用嗎?”
“這說法倒也沒錯,客觀來講的話,我確實是在把她當工具人。”艾登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承認得乾脆利落。
維羅妮卡瞪大了眼睛,艾登這個“坦蕩”的回答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竟讓她一時語塞。
好一會兒過去,她才憋出話來:“那這和——”
“這和把她當殺人工具的美琉姬奴有什麼區別——你是不是這麼想的?”艾登替她接了下去,“區別大了,美琉姬奴把她當殺人的工具,是違法的。我把她當維持監獄紀律的工具,是合法的。”
“這樣理由就可以說得通嗎?”維羅妮卡還是無法理解。
“這不是最好的做法,但確實是可行的。”艾登回答得依舊淡定,“說白了監獄就是這麼一個地方,給罪人執行刑罰,教會他們遵紀守法活下去的方法。那孩子只能理解作為工具活下去的生存方式,那我就教她如何做一個能被法律所容忍的工具,同樣是行使暴力,罪犯不會被社會容忍,但執法者就可以。”
“可是,難道就不能讓她學著去做一個普通的孩子嗎?她現在才不到十四歲,還有再教育的空間吧?”
“這對普通的少年犯或許有用,但對她是沒有意義的。”艾登盯著維羅妮卡看了很久,最後幽幽地說道:“維羅妮卡,我們給犯人提供改造教育,是為了給犯人機會,不是為了感動自己的。一切,都要從犯人本身出發。”
維羅妮卡怔住了。
“我有一個朋友,他曾經致力於一項工作,就是去教導犯了罪的少年少女。他認為那些孩子走了歪路,只是思想品德有問題,只要發自真心地感化他們,矯正他們,就可以讓他們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從此變得一心向善。”艾登平靜地述說,“所以,他開設了一個機構,在機構裡將那些孩子集中起來,給他們上思想品德課,還有學堂裡的其他課程。”
“這不是很好嗎?”
“但他在第一天就被那些孩子群嘲了,很多孩子嘲笑他什麼都不懂,只會講大道理。結果,那位朋友上的教育課根本沒多少孩子願意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