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矛遞出的通透力也要折損。但是此次對壘而戰,碰撞前的雙方距離,都可以保證將各自馬速和衝擊力提至極點。
大地在馬蹄錘擊下震顫不止,黃沙彌漫。
兩線潮頭向前以迅雷之勢推進。
尋常騎戰,不管是口哨還是嘶喊,衝鋒時騎卒喜好出聲以壯勢。一些騎卒馬術精湛的騎軍,在對沖臨近時,為了防止戰馬臨陣退縮,損傷速度,都會有甩出遮馬布,罩住戰馬雙眼。只是四千龍象軍和八千董卓軍都尤為反常,皆是沒有這類多餘舉動,騎卒與戰馬同時起伏,充滿無聲的鐵血韻律。以十八騎為首的六十餘提兵山武人,和四千戰騎已經衝出,董卓停馬而立,身後帶著兩千遊騎,其餘兩千遊騎繞出一個弧度,避開正面,從左右雙方以錐子陣型刺向兵力相對薄弱的龍象軍。
董卓靜等一錘定音。
雙方初次接觸,便都是入肉入骨。
一名龍象騎和一名董家騎兵幾乎同時將長矛刺透胸甲,戰馬繼續前衝,棄矛抽刀,兩人側身而過時,又各自劈出一刀,龍象騎一刀砍去那北蠻子腦袋,無視重創,側頭躲過一矛,正要拼死砍出一刀,給後邊董家騎兵一矛挑落,長矛在空中擠壓出一個弧度,北涼騎卒死前一手丟出涼刀,一手握住長矛,不讓矛尖拔出身軀,敵騎鬆手抽刀,彈掉飛掠而至的涼刀,繼續策馬沉默前衝。
有兩騎連人帶馬對撞在一起,戰馬頭顱當場碰碎,騎卒躍起馬背,兩矛借勢刺中敵人胸口,雙方同時往後墜落,但都握住了矛,尚未來得及步戰,以步戰騎,就給雙方跟上的騎兵準備一矛穿透頭顱。
膂力驚人的戰騎可以一矛刺落敵騎,藉著戰馬衝鋒餘力抽矛再殺,一名龍象騎長狠辣一矛貫穿了兩位北蠻子的胸膛,兩具屍體墜馬時仍是如糖葫蘆竄在一起。
他腋下夾住凌厲一矛,將沒有第一時間果斷棄矛的董家騎兵擰下馬背,一刀削掉了半片腦袋和整隻肩頭。
有落馬重傷未死的北莽騎兵臨死仍然砍斷北涼馬腿。
兩軍互為絞殺,盡是瞬間高下生死立判後一衝而過,除去幾名馬戰超群的校尉手不棄槍矛,在前衝途中不斷抽殺敵騎,但也根本不可能說一騎慢悠悠前行,被十數騎兵圍住,任由他一矛掃殺,更不可能因為碰上了旗鼓相當的敵將,返身再戰幾十回合。只有一個例外,這條漫長戰線的中段位置,仍是出現一個有違常理的龐大空心圓,先前黑衣少年當空躍起時,給一名手無兵器的清瘦老者雙手拍在當胸,轟然落地,緊接著被十八騎或馬背或下馬傾力截殺纏鬥,一方大將只要親身陷陣,在春秋時期便一直是註定要遭受潮水攻勢的醒目人物,這類角色附近就成為一塊大砧板,血肉屍體層層疊加,黑衣赤足的徐龍象在率軍入北莽後,哪怕在瓦築已經被刻意針對阻截,仍是直到今日才真正意義被攔下腳步。
青衫老者正是提兵山一人之下的宮樸,內力雄渾,跟山主常年印證武道,其餘十七騎盡是提兵山以一敵百的勇夫,更別說還有四十幾名提兵山蓬萊扛鼎奴,個個身高一丈,天生力大如牛,習武后就浸泡在藥缸中,錘鍊至江湖人稱偽金剛的境界。只可惜遇上了生而金剛的徐龍象,只要被少年近身撕扯住,就是分屍的下場,大圈中,已經躺下十幾具缺胳膊少腿的蓬萊奴。此時徐龍象無視一名提兵山劍士的劍刺後背,一拳洞穿一位扛鼎奴的心口,慢悠悠拔出心臟,隨手丟在地上,利劍刺中後背,中年劍士心中震駭,此子分明沒有依賴氣機遊浮遍身去抵禦利器加身,三十年浸淫劍道,頗為自負手中劍一劍刺中少年後心,竟然不論如何遞加劍氣,都不得入肉分毫。黑衣少年慢時極慢,快時更快,嫌那柄青鋒長劍不夠爽利,往後一靠,主動往青芒縈繞的劍尖上湊,不等劍士脫手棄劍,好生生一柄江湖上小有名氣的利劍就給剎那壓彎,然後崩斷,少年後靠之勢委實太快,劍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