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大抵還能照著規矩循序漸進,這仗一打起來,我肯定要去邊境,到時候有的頭疼。”
楊光鬥沉聲道:“王爺是說清涼山缺一個眼界韜略足以掌控大局的李義山?”
徐鳳年點點頭。
楊光鬥感慨道:“這等人物,不說百年一遇,幾十年一遇總算得上,就算有,也入了那太安城趙家甕,哪裡輪得到咱們北涼?就像趕赴流州的近百位士子,和北涼當地的將種士族子弟,加在一起也有兩百多個,可我看來看去,頂好的材質,也就是尉銅河這般水準的心性和才識,需要雕琢,沒十幾年功夫,哪裡能獨當一面,天底下就數當官最容易,可說難聽點,當貪官都需要天賦,何況是一個可以放心主政一方的能官。現在我就希冀著那些外地士子中,能夠迅速冒尖出幾個,不能簡單是塊璞玉,得是那種能夠拿來就用的成形美玉。陳錫亮和徐北枳當然很不錯,可到底還是年輕了些,李義山以及與他同等座位的納蘭右慈這幾位謀國之士,也都是被春秋硝煙一點一點薰陶出來的,而且陳錫亮也罷,徐北枳也好,都有一個自身本事無法更改的致命缺陷啊。”
徐鳳年輕聲道:“為世人公認的聲望。”
楊光鬥一臉疲倦道:“這個世道即是如此世態炎涼,豪閥之犬勝於寒門高士,尤其是春秋之前,任你是何等梟雄,只要沒家世,想要成事難如登天,如今也就略好一點,以後興許逐漸好轉,可咱們北涼等不起。”
徐鳳年自言自語道:“看來得抓緊了。”
楊光鬥何等老辣,壓低嗓音,滿臉驚喜問道:“可是有人選了?”
徐鳳年苦笑道:“這種事情,不是兩情相悅都不管用的,八字還沒一撇,看我的運氣吧。”
楊光鬥哪壺不開提哪壺,玩味笑道:“有傳言說,那襄樊城的陸詡曾經被王爺視而不見?”
徐鳳年並不否認,自嘲道:“也不知道誰才是瞎子啊。”
楊光鬥一笑置之,突然問道:“聽說上陰學宮的那個傢伙出關了,還去了太安城?”
徐鳳年的臉色有些陰霾,點頭道:“開始屠龍了。”
楊光鬥冷笑道:“狡兔死走狗烹,殺鹿才對吧!”
第070章不外乎人情
這一夜徐鳳年在楊光斗的帶路下,逛遍了流州刺史府邸的大小衙門,一幕幕挑燈熬夜的辛勞場景,一張張遠未老成世故的年輕臉孔,大量精幹郵卒出入這座戒備森嚴的府邸,會讓人覺得這裡煥發著一種異常生機勃勃的氣象。徐鳳年跟楊刺史大多時候都不會打攪衙內官吏的處理政事,很隨意地走走看看,更多是評論北莽那邊的調兵遣將,新任南院大王董卓名義上已經獨掌大權,雖然有慕容女帝給這個胖子撐腰,但短時間內未必就能把南朝兵馬整合完畢,春秋遺老給南朝帶去了完善的中原禮儀文化,為虎添翼,卻也一併帶去了許多北莽不曾有的諸多陋習,豪奢風氣猶勝北涼,別看北涼一聽說要打仗,陵州境內豪紳巨賈十去三四,北莽南朝往北邊跑路的達官顯貴何曾少了?趨利避害是人之天性,而且北莽南北對峙的格局根深蒂固,向來尖銳,南朝富人這麼折騰,紛紛依附北地的大草原權貴,無形中助長了北庭的氣焰,削弱了南朝本就疲軟的話事權,董卓這個胖子估計要清減好幾斤肉了。
徐鳳年和楊光鬥想到什麼就聊什麼,不知不覺就到了拂曉時分,楊光鬥這個正三品的邊疆大吏每天早晚都要各開一場長官議事,今天一身便服的徐鳳年順勢參與了旁聽,沒有坐在主位上,流州別駕一職依舊空懸,徐鳳年就坐在這個位置上,其餘一州重要屬官都已齊全,這些座位可不是誰都能坐上去的,在座諸位就不可能再是稚氣殘存的年輕人了,都是幽涼陵舊三州里得到上等考評的官員,大多四五十歲,雖然銳氣註定不如年輕人,但各自政務熟稔,老馬駕車,可以首先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