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瞥向天空,嘴角扯動,“我打架一向不是太喜歡動嘴皮子,能不說話就儘量不說話,之所以跟你說這麼多,你我心知肚明,你在等,我也得慢慢恢復。跟王仙芝死戰後,高樹露贈予我的天人體魄壞去大半,氣機外洩不止,但是沒有去修復體魄,而是前往武當山採取秘術,一心致力於完善體內的那座池塘,不惜在武道上瘸著走路……”
徐鳳年歪過頭狠狠吐出一口鮮血。世人習慣以痛徹骨髓或者痛徹心扉來形容一個人的疼痛至極,但是像徐鳳年這種體內氣機粉碎由內及外的疼感,更加誇張,就像是一個不曾習武的普通人,被一柄小錘子一寸寸敲碎搗爛肌膚骨骼,外加被細針不斷挑弄筋脈,但是頭腦卻偏偏時時時刻保持著清晰的思路。
徐鳳年臉色有些猙獰,“真是痛啊,經歷好幾次了也沒能習慣。當年端孛爾回回的那支雷矛,比起來跟撓癢癢差不多。”
說話間,那口即將落地的鮮血竟是化作一尾形似赤色蛟蛇的靈物,竄回徐鳳年身上,滲入肌膚轉瞬即逝。
只見徐鳳年袒露的肌膚處處可見紅絲扶搖如蛇吐信。
恢復了一些氣力的徐鳳年將沾滿真龍血液的北涼刀握緊遞出,抹在雪白巨蟒的額頭上。
兩縷龍鬚劇烈晃動,好似在震怒。
徐鳳年長撥出一口氣,輕聲道:“黃蠻兒,再撐一下。”
一抹璀璨白光始於西京,從北莽飛速衝入流州。
細看之下,其實是兩條流華交纏扭曲在一起,如雙龍逐珠。
徐鳳年竭力挺直腰桿,露出鄭重其事的罕見神色,左手握刀,右手張開,提起涼刀在手心重重劃過。
死死攥緊拳頭。
此時面對龍頭的徐鳳年身後,咬劍前衝的少年硬生生跟那道紫雷對撞。
本該擊中徐鳳年後背的天雷被少年攔截,一撞之下,消瘦少年當場被衝擊得雙腳落地,身體後仰。
原先筆直一線的紫雷軌跡微微偏移,出現了一絲轉折。
絢爛紫電在少年頭頂瘋狂濺射。
少年被勢不可擋的紫雷撞入地面,雙腳膝蓋已經深陷地面。
紫雷前端被少年咬在嘴中的定風波切割出一條縫隙,但仍然不足以破開紫雷。
紫光瘋狂縈繞長劍,長劍顫動如秋蟬悽切長鳴。
一柄哪怕名列前茅的名劍定風波,如何能擋下這道紫雷,黃蠻兒徐龍象的整張臉龐都“嵌入”紫色雷光中。
表面上,第八道紫雷粗壯僅是如合抱之木,並不如何雄奇駭人,只比纖細如線的第六道天雷勝出一籌,甚至遠遠不如被徐鳳年一袖青龍毀掉的第一道雷,後者好歹還粗如水缸大口。但是一旁觀戰的澹臺平靜和鄧太阿都無比清楚,這道紫雷足以剝離出數百條等同於威勢凌厲的第六道天雷。如果劍氣近黃青能夠活著見到這一幕,恐
怕再不甘心,也可以死而瞑目了。
這才是躋身天象境界後徐龍象的真正實力。
如此恐怖實力,任何練氣士都覺得為天地難容。
一道身影突然浮現在少年身邊,依稀可見是一位身披黃紫道袍的老者。
咬住長劍的黃蠻兒艱難扭頭,任由紫雷撞在脖子上。
年邁道士雙目緊閉,面朝少年。
一老一少,久別重逢。
老人咧嘴一笑。
先前徐鳳年刀尖開出那一朵紫金蓮花,便是這位老人以本命紫金蓮話徹底凋零換來的悲壯結果。
老道士的身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煙消雲散。
少年的臉龐被紫光籠罩,嘴唇微動,卻發不出半點聲響,更看不清少年是否流淚。
下半身已經消散的老道士先轉頭瞥了眼徐鳳年那邊,“姓徐的,可別死翹翹了,以後上墳帶不帶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