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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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爛陀山上那位聞訊趕來的六珠菩薩看到這一幕,看著蹲在那裡偷著樂的年輕藩王,她幾乎傻眼了,這是唱哪一齣?不知道整座爛陀山都快炸窩了嗎?她穩了穩心神,冷著臉說道:“臨近爛陀山的第一撥僧兵兩萬人,可以在兩天後召集完畢,趕赴流州。”

徐鳳年走入茅屋搬了兩條小木板凳到簷下,丟給她一條,兩人一起坐下,坐在夕陽餘暉中,微笑道:“你們真是沒有誠意啊,轉經筒已經推動,仍是還要等我勝過拓拔菩薩才出兵嗎?”

六珠菩薩也沒有遮遮掩掩,“一朝一代,至多三四百年的壽命,可你知道爛陀山已經存在世間多少年了嗎?”

徐鳳年凝視著她那張好似歲月永遠留不下痕跡的臉龐,“當年春秋十大世族豪閥也都是這般認為的,總覺得國祚可斷,一家香火不能熄滅。我原本以為你們爛陀山的和尚會更出世一些。”

她冷笑道:“真若出世,我們爛陀山還理睬你北涼王做什麼?趟這渾水做什麼?你別得寸進尺?”

徐鳳年搖頭道:“誰說出世就是關起門來,使勁躲在天外天山外山的地方,不問俗世?你們爛陀山自了一事是很了不起,我也服氣。但武當山道士的下山修行,兩禪寺的一日修佛便一日耕作,更讓我敬佩。武當的成仙也好,兩禪寺的成佛也罷,不過是江水彼岸的風景,他們也都是找到了渡船的,能渡江幾尺是幾尺,幾丈是幾丈,自家船上能多載幾人是幾人,而且從不收人銀錢,更不介意自己溺水,只求多載一人。難怪無用和尚要離開爛陀山,他留在山上,其實就只能一輩子只是那個劉松濤。”

六珠菩薩面無表情道:“千年爛陀山的佛法,豈是你徐鳳年幾句小小機鋒就能打散的?說到底,你還是想著那數萬僧兵,少在這裡裝腔作勢。”

徐鳳年感慨了一句:“道不同,雞同鴨講。”

六珠菩薩皺眉道:“拓拔菩薩正在趕來此地的路上,你不逃?你不過是吸納了殘留各地的春秋氣運,真當自己恢復巔峰境界了?”

徐鳳年白眼道:“我這會兒就是漆黑不見五指的夜幕裡,那個唯一提著大燈籠的人,你當拓拔菩薩是瞎子啊?東邊北涼的自己地盤,我肯定跑不過去,往北去姑塞州?我想北莽女帝和太平令一定會好酒好肉招待我的。還是西域更西?那有意義嗎?至於往南?那邊陳芝豹和謝觀應應該也聞到腥味了吧。”

徐鳳年的臉色有幾分雲淡風輕,“跑什麼,打了再說。又不是必輸必死的境地。再說了,很早就嚮往快意江湖,第一次走江湖最像是真正走江湖,只不過半點都不快意罷了,狗刨江湖,還經常嗆水。可惜後來幾次,本事越來越高,卻也越來越不把自己當江湖人看。這一次,我打算為自己走一次江湖。不狗刨過江,不乘船過湖,要瀟瀟灑灑地一飄而過。”

六珠菩薩瞥了眼遠處葬有雞湯和尚的那座不起眼墳頭,淡然道:“你要是死在西域死在拓拔菩薩手上,說不定別人想要收屍都難。”

徐鳳年一本正經默唸道:“童言無忌童言無忌……”

六珠菩薩眺望東方那股常人肉眼不可及的氣勢,“拓拔菩薩很急著殺你。”

徐鳳年不去看那副識貨之人都會感到壯闊的場景,接下來有的是機會去欣賞,甚至也許容不得徐鳳年不看,能夠看到吐。徐鳳年自言自語道:“李淳罡重出江湖後,在徹底離開江湖前,老人曾與我同行返回北涼一段路程,離別前他曾經用兩個字的形容詞點評江湖人物,說那天下第十一的王明寅,是沉著,大河前橫。大雪坪軒轅敬城,是那含蓄,不著一字,盡得風流。斬魔臺齊玄幀,是高古,月出東鬥,清風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