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面,早知道當年就該揍他一頓,如今跟你們說起,也好吹吹牛。”
謝西陲沒來由有些心酸,先生雖然一向平易近人,但也不是如此健談的長輩。
曹長卿似乎看出了謝西陲心中所想,拍了拍這個年輕人的肩膀,笑道:“少年人做年少事,輕狂便輕狂,為賦新詞強說愁也無妨。而立之年再去做有擔當之事,至於像我這樣上了年紀,那就要老老實實服老了,偶爾倚老賣老,就當是人生為數不多的樂趣。”
謝西陲笑臉牽強。
大楚最得意的曹先生,也會老嗎?
曹長卿微微壓低聲音道:“那位客人會在傍晚秘密乘船而來,你和宋茂林到時候留在我身邊,不用你們做什麼。”
謝西陲憂心忡忡問道:“傳承八百多年的聖人世家,當代衍聖公為何要面見先生?學生想不明白事已至此,有何可說的?”
曹長卿沒有立即給出答案。
在西域爛陀山成佛的劉松濤來到自己跟前,是勸自己放下。
想來那位衍聖公應該也是差不多。
君王公卿一言定人生死,可義之所在,我輩書生滿腔熱血慷慨赴死,無足懼。
但是如果有人可以一言定人是千古流芳還是遺臭萬年,會不會靜下心好好思量一番?
曹長卿望向天空,喃喃道:“家國不得不放下之時,也就只能放下了。江湖更是可放。但有些,是想放放不下而已,就算我讀再多書知道再多道理,也是如此啊。”
謝西陲神遊萬里。
如果這輩子有朝一日能夠與北涼鐵騎在戰場上堂堂正正一戰,雖死無憾。
但是這樣的機會,不可能出現了。
姜泥不知何時走到了僻靜處,獨自望著江面水波翻滾。
宋茂林猶豫片刻,還是來到她身邊,輕聲道:“公主。”
背對這位謫仙人的姜泥沒有絲毫動靜,顯然是想裝作沒聽見,讓宋茂林自己識趣散人。
宋茂林苦笑道:“公主,我只說一句話,說完就走。”
姜泥只得轉過頭,淡然道:“你說。”
宋茂林嗓音溫醇,柔聲道:“微臣也能猜出前段時間公主去了何地見了何人,微臣不敢有半點指手畫腳,只希望懇請公主以後不要這麼冒險了,世上很多事情,該是男子承擔的,就沒理由讓女子幫忙。”
姜泥哦了一聲,可惜接下來就沒有下文了。
宋茂林笑著告辭。
只是下一刻宋茂林就感到一陣驚喜,公主竟然喊了他的名字。
他壓抑下心中的激動,緩緩轉身。
姜泥笑了,“有人讓我捎句話給你,他說下次如果讓他見著你,一定會打得你……誰誰都不認識。”
姜泥覺得自己已經挺厚道的了,把那爹孃兩個字給換成了比較不傷和氣的誰誰。
宋茂林如遭雷擊,臉色僵硬。
可憐的謫仙人。
……
在北莽與兩遼接壤的一處邊境線上,一支鐵甲森森的騎軍幾乎就在離陽邊軍哨望的眼皮子底下,呼嘯而過。
領軍之人正是北莽東線最新主帥,一個跟洪嘉北奔進入北莽的春秋遺民有些相似,又大不同的傳奇人物。這個老人,沒有在南朝落地生根,而是在北庭草原上獨自遊歷,跟太平令遊歷離陽江山有異曲同工之妙,雖然是將近半百的歲數了,但是披甲老人如今依舊並不顯老,依稀可見年輕時候肯定是一等一的美男子,也難怪在十多年時間裡,始終風流韻事不斷,連北莽王庭都聽說有個不知底細的老男人,很是勾三搭四了一大串貴婦人,等到這個傢伙突然成為東線主帥後,整座北莽才恍然大悟,原來是他!
王遂!
與葉白夔、徐驍和顧劍棠並稱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