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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這位魚龍幫幫主最近的男子,正是那名讓御林軍錢統領極為忌憚的刀客,雖說在劉妮蓉登樓之時就已經察覺到她身後的四股悠長氣息,等到劉妮蓉此時此刻站在他身邊,可這名刀客始終置若罔聞,繼續喝酒吃肉,不過倒是鬆開了按在刀柄上的手,想必是以此來表態自己並非是惡客臨門,至於劉妮蓉能否領會又是否領情,這位年已古稀卻滿頭黑髮的老人其實根本無所謂,他的確也有資格不在乎。
因為他是毛舒朗。
作為當世屈指可數的刀法巨匠,同時又是親身經歷過春秋十三甲那個燦爛時代的老人,他在巔峰時期,曾與李淳罡並稱為北李南毛,只可惜人生中最重要的兩場大戰皆是告負,刀劍之爭,輸給了李淳罡,那場大戰也被很多老輩江湖人視為刀劍的氣數之爭,後來顧劍棠嶄露崢嶸,一路南下挑戰毛舒朗,這場天下刀法第一人之爭,毛舒朗雖然體魄不曾遭受重創,但是原本趨於圓滿的無垢心境卻支離破碎,從此開始徹底封刀,這二十年來一位位後起之秀在武道一途上勇猛精進,而他毛舒朗卻是如同在泥濘中向前艱辛爬行一般,從當年那個武力冠絕南疆的年輕天才刀客,淪為一個連沙場武夫王銅山都敢嗤之以鼻的廢物,老人始終沒有與江湖說一個字。
被劉妮蓉稱呼為林紅猿的女子嫣然一笑,緩緩起身說道:“劉幫主太客氣了,魚龍幫上上下下可是有好幾萬人,不像我龍宮,撐死了也就三百號人,想找點事情做都難,劉幫主能夠從百忙中抽身見我們一趟,林紅猿已經是感恩戴德了。”
繼毛舒朗之後被公認為南疆第一高手的程白霜笑意無奈,顯然知道林紅猿這個心高氣傲的閨女,始終對魚龍幫幫主劉妮蓉看不上眼,聽說上次跟隨徽山紫衣一起趕赴西域圍剿六尊魔頭,林紅猿就已經
多次在公開場合對劉妮蓉表露出針鋒相對的端倪,至於到底為何如此,這種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女子心思,隱約知道些內幕的程白霜當然不願意摻和,何況於情於理,他也要護犢子護著幾乎是自己從小看著長大的林紅猿。
倒是作為南疆龍宮首席客卿的嵇六安,皺眉沉聲道:“宮主,不要耽誤大事。我們此次北涼之行照理說本該前往陵州,先行見過劉幫主,是宮主擅自更改行程,非要親眼看一看那太安城的閹人,怎可反過來怪罪劉幫主?”
林紅猿瞥了眼劉妮蓉,笑眯眯道:“嵇叔叔,劉幫主豈會跟我一般見識。”
劉妮蓉身後四名這些年陸續進入魚龍幫擔任供奉的高手,或多或少都有些怒意,畢竟廟堂上講究主辱臣死,江湖上也同樣講究打人別打臉,林紅猿多次綿裡藏針地挖苦幫主劉妮蓉,魚龍幫的高手早就心懷不滿,再者魚龍幫尤其是地位超然的那撥人也都憋著一口惡氣,因為江湖上雖然敬畏人多勢眾的魚龍幫,卻認為魚龍幫事實上拿不出手一位真正的高手,比如南疆龍宮就有老宮主和嵇六安兩大高手坐鎮,更不要說徽山大雪坪有黃放佛這樣的天象境宗師,太白劍宗擁有那一位驚才絕豔的劍道天才就足以服眾,笳鼓臺也有四方聖人之一的樂聖,金錯刀莊的女莊主同樣是一人就能夠力挽狂瀾,而幽燕山莊雖說也沒有頂尖宗師震懾江湖,卻因為龍巖劍爐的重新鑄劍,與各方豪傑籠絡交好,與江湖同道的香火情,遠不是在西北偏居一隅的魚龍幫可以相提並論,至於西蜀春帖草堂,只要稍稍想象一下胭脂評美人謝謝身後的那位白衣男子,就不會有誰敢有半分小覷,說來說去,就數魚龍幫的軟肋最為致命,當初中原江湖正道領袖攜手追殺六位膽敢從大雪坪偷竊秘笈的六位邪魔,在那場蕩氣迴腸的正氣大潮中,也鬧出過不少啼笑皆非的笑話,其中就有先前新評為江湖十位俊彥之一的竇長風,在他與魚龍幫幫眾起了衝突後,撂下了一句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