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時不至於被北涼邊關鐵騎用來祭旗,或者是直接砍下來丟到葫蘆口那邊,去給那些座巨大京觀“添磚加瓦”。
種檀從不相信生不如死這個說法,只要人還活著,就有死灰復燃的希望。
所以一路行來,種檀沒有任何自討沒趣的小動作,當然,這也是因為他心知肚明,除非是北莽軍神拓跋菩薩親自領軍趕至,否則以徐偃兵和那八十騎吳家劍士的恐怖戰力,當真是陸地神仙也救不了。
就在此時,一輛馬車從城門處駛出,從馬車上走下三人。
三位官身比起那些刺史將軍還要高的北涼道大人物。
北涼道副經略使宋洞明,副節度使楊慎杏。
還有北涼王,徐鳳年。
年輕藩王在和楊光鬥等人略微寒暄過後,就來到徐北枳和種檀身前,看著這位北莽夏捺缽和他的貼身侍女,用地道純熟的北莽官腔開口道:“當年河西州持節令府邸一別,咱們又見面了。”
種檀淡然道:“如果早知道王爺的身份,當時我怎麼都會留下王爺。”
徐鳳年搖頭笑道:“當時我雖然境界不高,但是就算你和這位來自公主墳的高手盡力攔阻,也未必攔得住我跑路。”
種檀冷笑道:“王爺別忘了,當時我父親和小叔都在附近。”
徐鳳年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言語,“事先說好,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一直很好奇,你叫種檀,你弟弟叫種桂,你叔叔叫種涼,都是兩字姓名,為何你爹叫種神通。”
種檀皺了皺眉頭,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徐鳳年讓宋洞明楊慎杏與那些刺史將軍先行去往流州刺史府邸,他則拉著種檀和徐北枳步行入城。
年輕藩王和離陽最年輕的副節度使並肩而行,種檀和侍女劉稻穀這對主僕緊隨其後。
種檀看著那個背影,開門見山問道:“敢問王爺,我是死是活,死是何時死,活又是能活多久?”
徐鳳年沒有轉身,微笑道:“這得看你自己。”
種檀沉聲道:“如果王爺是想讓我說服種家陣前倒戈,既高看了我種檀的分量,也小覷了我種家的家風。”
徐鳳年忍不住停下腳步,轉頭望向這位神色堅毅的夏捺缽,笑意古怪道:“這話說早了。”
種檀對此百思不得其解,也懶得刨根問底,猶豫片刻,問道:“流州這邊,北涼用誰針對黃宋濮大軍,用誰孤軍深入直奔西京?”
徐鳳年放緩腳步,與種檀並肩前行,坦誠道:“原本是用我弟弟黃蠻兒和流州將軍寇江淮針對黃宋濮,現在可就要加上謝西陲領軍的爛陀山僧兵了。鬱鸞刀的幽州騎軍也會有曹嵬部騎軍遙相呼應,共同進入你們南朝腹地。”
種檀點了點頭,“流州境內戰事,你們北涼本來是勉強能戰,如今卻是勉強能勝。我們大好形勢,功虧一簣。”
徐鳳年笑道:“種將軍是大功臣啊。”
種檀神色淡然,而他的那位貼身侍女可就沒有這份老僧定力了,殺機四溢。
徐鳳年無動於衷,繼續說道:“先前我說你話說早了,意思是說你不用著急,如果北涼關外戰事不利,比如拒北城失守,那麼你種檀肯定會死,但若是關外戰事走勢出人意料,比如我們北涼鐵騎能夠在明年重新奪回虎頭城,那麼你自然而然就有‘分量’了。”
種檀面無表情道:“那我拭目以待。”
徐鳳年突然打趣笑道:“我當年去北莽那趟,從頭到尾都必須說著你們北莽言語,你種檀運氣比我好,到了這青蒼城也不用說中原官腔。”
種檀一笑置之。
倒是那位公主墳女子高手冷笑道:“聽說北涼徐家與離陽趙室恩怨極深,不料王爺倒是有一副以德報怨的菩薩心腸,死心塌地為離陽皇帝看家護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