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無是處,南朝除了高踞甲字的“高華”三姓,接下來一線所謂的高門大族大多是丙丁二字居多,和徐鳳年關係親近的老儒生,便因為族兄曾經擔任南朝吏部正員郎,得以躋身丁字家族,而隊伍裡為首的世家子,雖然士子北逃時只是中原三流士族,但紮根北莽,約莫是水土適宜,家族先後有兩人位列南朝九卿高位,一躍成為丙字大姓,三名家族不在丙丁之列的女子,有兩位思慕物件都是這個姓駱的瀟灑公子哥。
路途上她們得悉姓徐名奇的年輕人只是姑塞州流外姓氏的庶出子弟,連給個笑臉的表面功夫都不樂意做了,好似生怕與這人說一句話,就要被駱公子當成水性楊花的輕佻膚淺女子。
離橘子州邊境城池還有一天腳力,暮色中一行二十來人開始紮營休憩,徐鳳年手腳利索幫著幾名老儒生搭建羊皮帳篷,在有心人勢利眼看來就愈發沒有結交的興趣,只有那幾名差點喪命在馬賊手上的扈從,偶爾和這名武力不錯據說是半士半商子孫搭腔幾句。北莽中南部偏北容易水草肥美,靠近離陽王朝的錦西州還有連綿山脈,不過他們不敢跨境幅度太大,遇上了北朝的權貴,不管是草原上的悉惕,還是軍伍的將校,別說碰一鼻子灰,能否活著回姑塞州都要兩說。粗略安營紮寨,就開始燃起篝火烤肉,順便溫酒煮茶,昨日一名箭術精湛的扈從射殺了一頭落單離群的野馬和幾隻天鵝,還未吃完,徐鳳年沾了幾位老儒生的光,才嚐到幾口烤得半生不熟的馬肉,坐在篝火前,年輕士子們高談闊論,好像一個吐氣就是經國濟民一個吸氣就是山河錦繡,老書生們則緬懷一些年輕時候在中原的光景歲月,不知為何話題就集中到了兩朝軍力,再推衍到弓弩臂力,丁字家族的羅姓老者見徐鳳年好像聽得入神,就笑著解釋道:“這弓弩強度,即所謂的弓力,就是用懸垂重物的法子,將一張弓倒掛,拉滿為止,重物幾斤,這張弓便有幾斤,也有相對少見的桿秤掛鉤,後者精準一些,一般用在軍營裡,老夫那名拉弓射落天鵝的扈從,就有接近兩石的臂力,百步穿楊不敢說,八十步左右,透皮甲一二還是可以的,用的是冬天津液下流的上好柘木,水牛角和麋鹿筋也都是制弓美材,可惜魚膠和纏絲差了些,否則他背的那張弓少說能賣出三百兩銀子。”
徐鳳年笑道:“羅先生,如此說來,那張上好弓起碼能挽出三百斤弓力吧?”
羅姓老儒生撫須笑道:“不錯,不過三百斤弓力,怎麼說都要戰陣上的驍勇健將才拉得出來。他若是拉得開,就不會給老夫當扈從了。徐奇,你可猜得到此人年輕時候是一名北涼軍中的擘張弩手?”
徐鳳年瞥了一眼那名沉默寡言的擦弓漢子,搖頭道:“還真猜不出。”
興許是隔壁篝火堆的俊男美人聽到了北涼軍三字,談興大漲,就將北涼軍裡的武將排排坐了一番,有說陳芝豹槍術天下無敵,也有說袁左宗是真正的戰力第一,更有說那人屠怎麼都該有一品境界,否則十歲從軍如何活著拿到北涼王的藩王蟒袍,對此爭論不休,大部分俊彥公子都比較偏向徐驍城府深沉,一直在戰場上隱藏實力,不可能是二三品武夫境界,二品小宗師境界,的確很出彩了,可擱在一名幾乎要功高震主的大將軍身上就難免有些拿不出手。老儒生見徐鳳年默不作聲,笑問道:“徐奇,你怎麼看?”
徐鳳年擦了擦嘴角烤肉油漬,“我想徐驍撐死了二品吧,也就是運氣好,才活著走下戰場。聽說成為將軍以後,每次跟隨他衝鋒的大雪營折損人數都是所有北涼軍裡最多的。”
一位對徐人屠推崇無以復加的年輕公子耳尖,作勢要丟一根樹枝到篝火,卻砸到了徐鳳年腳下,譏笑道:“小泥塘裡的小魚小蝦,不知道就別信口開河!”
徐鳳年笑著點了點頭,說了一個好字。
羅姓老儒生趕緊暖場笑道:“大家各抒己見,咱們這會兒都離家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