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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8部分

,冷聲道:“我認得這個女人了,她是京城高官之女,又窺得了咱們的秘密,不能讓她活著——放箭,給我射死她!”隨著這一聲令下,十幾支箭簇同時鳴響,將只來及做出一個飛躍姿勢的凌妙藝釘在客棧的招牌上,尖銳的女聲叫了兩聲“救命”就止住了。因為凌妙藝絕望地想起,本來能救她的孟瑄二人,現在也不能伸出援手了。

她拼勁全身力氣,淒厲地大叫了一聲,“廖之遠,我恨你,死了變鬼也要來找你!”這聲音幽幽森森地傳遍一整條夜的街道,嫋嫋不散,弓箭手領隊聽得頭皮發麻,暗道女人麻煩,死也不像男人死得那般肅靜。

就當這一行弓箭手“暗殺朝廷平叛統帥”的任務圓滿完成,那一道淒厲的女聲也漸漸淡去的時候,卻有另一道聲音,突兀地在靜夜中響起,聽上去像是一聲女子的嘆息。這聲嘆息與凌妙藝遺言的迴音交疊在一處,不知何故,讓房頂上的弓箭手們背脊驀地一涼。

“熠迢,快去!”那個女聲吩咐道。

“是。”

有個男聲答應著,瞬發瞬至,奔到了房頂的弓箭手身後,在還無一人反應過來的時候,揭開一片屋瓦,下面是一家桐油店。熠迢丟了根火摺子進去,並用他火遁的本事將火苗“噌”地一下引上來。

其實所謂火遁,不是人就火不侵體了,不怕被燙傷了,而是跟土遁的道理一樣,使人可以在小範圍內操控元素的排布和移動。火遁就是在火要燙傷自己的時候,撥開一個安全距離;土遁就是在泥土擋路的時候,叫擋路的泥土讓讓路,給自己一個容身之所,這就是“遁”的含義。

於是乎,在屋頂的一片火海中,唯一能來去自如的,就是會東瀛遁術的熠迢。火苗這麼燒上來,還不足以殺死所有人,弓箭手領隊也沒有十分畏懼,然而下一刻,他的鼻翼翕動,聞見了一股清晰的焦嗆味道,臉色一變,放喉叫了一聲“不好,是火藥!”再來不及說別的,這一片埋伏弓箭手的屋頂就整個兒被炸飛了。

黑夜被一片火海照亮,也照亮了街道盡頭踽踽行來的一道纖瘦身影。看身影顯見是一名女子,見了這等爆炸失火的危險事端,身為女子的她怎麼還有膽量往這邊走?

當她漸漸走近,一片竄起的火苗照亮她的容顏時,從米鋪中出來的孟瑄孟瑛立刻找到了答案——原來她不是一般女子,她是——

“小逸?!”

原來她是何當歸,一身水青細褶曳地裙,裙子下襬處盛放著一大一小兩朵水蓮,而她本人更肖似一朵出水清蓮,一雙比黑夜的盡頭更黑的點漆目,給她的菏瓣小臉增色多少!這位蓮花美人步步生蓮,裹著一件拖到地上小半幅的灰毛大氅,緩緩朝這邊過來。

孟瑄大驚大喜,驚的是何當歸居然站在失火的屋簷下,太危險了!喜的是他終於像缺失的拼圖一樣,找回被取走的那一塊了!孟瑄也不扶“哎呦疼哇”呻吟不斷的三哥孟瑛了,光速飛到何當歸的身邊,雙手抓起她的一雙手,一時竟不知該說什麼好,只把她的手裹進他的前襟,以胸口的灼熱熨帖她的冰涼。

“這裡太亂,又是火又是血,”半晌後孟瑄找到了話,低下頭,用腦門揉一揉她大氅上的氈帽帽簷,柔聲道,“閉上眼睛,什麼都別看,我帶你出去。咱們去安全的地方。”

他說的沒有錯,這裡的確不是一個善地,左邊是咽喉中箭而亡的鄭反,右側客棧的招牌上釘著凌妙藝,倒下的門板上是叛徒馬鳴的屍首,房頂上的一片火海中,死的人就更不計其數了。最悽慘的叫聲來自孟瑛,他連叫數聲都換不來他的好弟弟一回頭,因此他就越叫越慘了。

何當歸微垂著頭,氈帽上一圈兒細密綿長的狼毛,遮擋住了她雙眸中的情緒。她沒有立刻回答孟瑄的話,在原地靜靜立了一會兒,彷彿在等待著什麼。於是孟瑄也不著急走了,就捧著她的雙手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