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號從無線通訊器傳到後方的指揮所,久經戰陣的教官們也短暫的六神無主。有一個隊員墜崖了,還是238?
238對聶首長來說,是多麼特殊的存在?即使沒有這一層關係,他們一手帶出來的兵,隊友,怎麼可以就這樣犧牲?
鄭春花在那邊哭泣著報告:“報告,238墜崖了,快來人救她!”
和平年代,即使是春花和雷豐這些部隊的尖兵,也沒有經歷過真實的戰爭,在訓練場上失去最親密隊友,這對她們來說,沉重到無法負擔。
這不是一個訓練嗎?再難再苦,不是還有大後方嗎?238怎麼能意外身死?
不能,不可能!
直升機降落在樹林出口處的空草地,軍員迎上去:“首長好!”
聶皓天臉上聚滿烏雲,說話的聲音都是抖的:“劉春華呢?”
“劉隊正趕去事發地點。”
聶皓天胸中的震憾無法言預,是他的錯。是他把她捉到軍營裡來,是他讓她參加這麼殘酷的訓練和競爭,是他使她不停的經歷著可怕的生死歷練。
而這一次,沒了他在身邊,她還能安然無恙的歸來嗎?
如果不能……
不!
極速的風從林微耳邊吹過,山澗的樹叢在眼前層層疊疊。再下一步,便是深淵。她急急的扯開身上的防風外套,扯開金屬拉環,天藍色傘包在空中張開綻放,承託著她的重量緩慢下落。
這一次的被逼傘降,她終於來得及看清身旁的景物。山澗飛瀑凌空而落,空谷翠綠盎然生長,樹林鳥兒與她齊飛……
腳尖落在半山一個凸出的平臺處,憑著經驗分析,此處是半山腰處。她收拾好傘包,觀察落腳點的方法,無奈的發現,小命保住了,但她的揹包裝備等,全都掉了。
沒有裝備,失了通訊,身處這空谷幽山,真是叫天不應,叫地不聞。
“聶皓天……”
林微衝著山谷大聲的嚷嚷,這一次,他沒有回答她,只有迴音繞了兩圈重新回到她的頭頂。
坐在一處岩石處,她才知道後怕和彷徨。這一次,她真的無依無靠了。
小時候,她調皮搗蛋,常常到山邊田野去撒歡,師兄們幾個小時尋她不到,急得要死,她卻玩得最歡。
長大後,經歷的事兒多了,膽子反而小了。進了特種兵營,她的身手和反應好了,但又似乎比從前還要脆弱了。
是不是因為,每一次遇險,都有聶皓天在身邊?
習慣了依靠,所以才不能接受無依無靠?早上,梁大生在出發前把她拖出來,低聲下氣的求了很久,才逼她穿上這件特製的微型傘衣。
傘衣輕便纖薄,但卻能巧妙承託她的重量。雖然今天一天把傘包揹著,縛得她的背部有點緊,但關鍵時刻還是救了她一命。
梁大生受誰的囑託而來,她是知道的。
所以,聶皓天,你在那遠遠的地方,其實也一直操心著我嗎?
現在我又墜崖了,我在你的眼裡,是個多麼不中用的笨蛋啊。後悔了吧?後悔把我捉到特種兵營拖你的後腿了吧!
但崖既然都墜了,總不能一直坐等救援。俗話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她從這麼高墜下都沒跌死,估計老天暫時還不打算收她。
她是個樂觀的孩子,這一想,頓時覺得自己福大命大,沒有走不出山的道理。
她在谷中觀察地形,回憶之前的行軍地圖。她剛才從海拔500多米跌下,估計這裡也就是半山腰處的一處峽谷。這片森林裡,從她們剛才掉下的高峰沿北方向下走,應該便是他們隊伍原定的另一個採摘地點。
生存行軍訓練不會因一個人的意外而中斷,雷豐他們悲傷難抑,卻還是被命令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