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經懼怕過, 後來就不再害怕了,因為害怕沒有任何用處,只會讓她在同一個位面無限重複,直到任務完成。
所以她拿起武器,開始反抗。
時至今日她依舊記得曾經因為飢餓在廢棄的垃圾場裡找吃的,在荒廢的超市撿別人剩下的食物,然而這些都不能將她空蕩的胃填滿,那種像鋒利的攪拌機在瘋狂絞割的腹痛深刻地烙印在記憶裡。
後來她武器用得越來越嫻熟,漸漸成為了別人眼裡的強者,她依舊會下意識地儲存食物,幾乎把食物看成了信仰,而且對收集食物有一種執著的堅持。
她的空間裡有一大部分是吃的。
幾個小混子被眼前的女人突然散發出的氣場嚇得有些心虛,竟是不自覺後退了一步,隨即又想到左右他們人多,有什麼好怕的?她只是個女人而已。
有人朝著謝悠大聲吼道:「憑什麼要我們給你道歉,明明是你擋在路中間,活該被撞!」
以聲壯勢,其他人一聽,像是找到了譴責謝悠的縫口,也不想什麼微信了,試圖要在這件事情上掙個高下,反正他們絕對不會承認這是他們的錯。
「就是啊,你要不站在這兒,怎麼會被我們撞到 ?」
「而且你眼瞎嗎?不長腳嗎?看見我們來了難道不會讓開嗎?」
「道歉個屁!你該跟我們道歉才對,撞到我肩膀了!」
「媽的晦氣,大半夜碰見個瘋女人。」
他們越說越激動,彷彿恨不得把自己剛才說的話寫成論文,好讓大家看看他們的論據多麼充分。
謝悠靜默地聽他們胡說八道,謹記著這個位面的法律不保護先動手的人。
小混子們罵累了,見她像個呆木頭似的不還嘴,好似剛才他們說的都是廢話,一句也沒進她耳裡,他們氣不打一處來,有人突然靠近一步猛地推搡她的肩膀。
接著,陰暗的小路里傳出聲聲哀嚎和求饒,夜裡沒什麼人,這裡光線又暗,即便有人聽見聲響也只會離得遠遠的。
良久。
謝悠十指交叉扭動手腕松筋骨,發出骨頭「咔嚓」的聲響,不看落荒而逃的混子們,而是彎下腰一一撿起地上的炸串,長籲短嘆,痛惜地看了半晌。
小路里沒有垃圾桶,她拾起炸串走出去。
剛出路口,就聽見側邊不遠處傳來悉悉索索的動響,她警惕地看過去。
只見一隻看不清顏色的貓縮在垃圾桶的邊緣,瘦小的身子蜷縮成一團,銅鈴般的眼睛在黑夜裡發出瑩瑩的光亮。
它弱弱地喚了一聲:「喵」
看得出它很害怕,可即便謝悠發現了它,它也沒走。
發光的眼睛一直往這兒看,不是在看謝悠,而是在看她手上的炸串。
謝悠提著炸串袋子,走向它,它受驚地往遠處閃,卻沒走遠,回頭看見她站在它剛在的位置,她不動,它也不動。
「喵」它又叫了一聲。
謝悠居高臨下地看了它一眼,隨後蹲下,不疾不徐地把剛才被撞到在地上的兩桶炸串放在垃圾桶旁,還「不小心」把桶身放倒,然後徑直離開。
她的身後,貓果然回到垃圾桶旁嗅了嗅,確認味道後開始進食。
沒走多遠就看見路邊停著一輛敞篷跑車,兩個身材高挑的年輕男人倚靠在車邊,樣貌上乘,皆身穿大牌的最新款服裝,一人戴著藍芽耳機低頭看手機,擰著眉,似乎遇到了困惑的事情,另一人仰著頭,一口咬下手裡的——炸串?
還挺接地氣。
謝悠就瞥了一眼然後當做沒看見。
[宿主,是男配。]
[……哪個?]
[黑頭髮的。]
[哦。]黑毛是玩手機的那個,吃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