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遠設想過吞下這滴液體會很痛苦。

諸神遊戲的一切都必須先支付代價才能夠獲得，他當然也不會認為成為【玩家】，完成身份跨越會來的輕鬆。

只是這份痛苦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

陸遠感覺自己吞下的是岩漿，他的血液在沸騰，血管在破裂，內臟也在高溫下劇烈地收縮著，他慘嚎著在地上瘋狂掙扎著，他感覺自己被這滴液體蒸熟了。

除此以外，陸遠感覺自己的大腦也在劇烈痛苦著，有什麼東西正在強行進行其中，他的大腦中多了很多資訊，但他沒那麼多時間去整理那些資訊了。

極致的痛苦幾乎要將他抹殺。

大廳的燭火閃滅著，似乎在試圖抹除陸遠的痛苦，但無濟於事。

淨居高臨下地凝視著在地上翻騰的陸遠，沒有任何反應。

“嘔。”

陸遠忽然嘔了一下，大片大片的血液從他的口中吐出，不止如此，血液從他的各個毛孔中湧出，將他暈成一個血人，他身上的高溫迅速將血液蒸乾，只是幾秒鐘，陸遠就變成了一個乾屍樣的東西。

但下一刻，淡淡的金色籠罩了他的全身，陸遠迅速恢復了原來的模樣，所有痛楚全部消失。陸遠已經不再掙扎，他靜靜地躺在地上，殘留的痛楚令他的身體微微抽搐。

“現在你知道什麼是玩家了麼？”

淨俯視著陸遠，慢慢地說道。

陸遠沉默了一下，輕輕點頭。

“很好，很好。看來我為你準備的東西也用的上了。”

淨用力鼓掌，怪聲怪氣地大笑道，他從懷裡掏出了一個東西，那居然是一個面具，這個面具和引導者的有些像，就是一個完全素白的面具，只是在上面有一些凌亂的線條，勾勒出了一隻抽象的右眼。

陸遠站了起來，他摘掉了臉上的墨鏡，本來被淨用未知手段遮掩的眼睛異象此刻變得更為恐怖，雙眼血紅，而且看起來非常乾澀，滿是纖維感，已經不像是能夠正常視物的眼球了，誰也不知道陸遠是怎麼用這雙眼睛看東西的。

他接過淨的面具，緩緩扣在了臉上。大廳中忽然現出了無數引導者的影子，他們朝著陸遠鞠躬，齊聲說道：“歡迎玩家【陸遠】。”

“不，不要叫陸遠。”

陸遠想了想，他的手觸控面具上的眼睛紋路，吐了口氣，說道：“以後我是【瘋眼】。”

“是，謹遵您意。”

引導者再次躬身，消失在了大廳之中。陸遠緩緩握拳，沉默著，戴上這個面具就意味著自己和陳珩他們走上了截然不同的道路。

但很快陸遠就鬆開了拳頭，這件事從他開始對陳珩下意識地隱瞞【神眷：夢行者】不就已經註定了麼？

陸遠，不，瘋眼手上華光綻放，大廳中赫然出現了一道青銅巨門，他推開門走了進去，身影消失不見，整個大廳中只剩下了淨一個人。

“我想看的就是這個啊。”

淨微笑著說道，他的身體忽然一僵硬，脖子歪了一下，很快又恢復了過來，只不過他的神態變得畢恭畢敬起來。很顯然淨已經離開了，現在的引導者是真的引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