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難忍,曾去醫院做過檢查,被診斷為滑膜炎。
滑膜炎俗稱膝蓋積液,多年前她確實曾有膝關節扭傷,怎麼也沒想到上了年紀會變成一個影響,以前只是偶爾疼,現如今疼起來卻格外難忍。
疼痛都是一會一陣的,或許因為今天天氣不好,開車回家的途中隱隱又犯了。
往沐家去的路車行少,雨夜更是無人,還剩三分之一的路程,經過一個拐角,苗麗雲抬眼,前方昏黃的路燈下,道路中央赫然站著一道身影。
佇立在被昏黃路燈映照的夜雨下的那道身影挺高,一身看不清的衣服被罩在白色雨衣下,僵站著似木偶,悶雷聲中一道閃電劃過,映亮了身影上那一張慘白如鬼魅的臉。
那一刻苗麗雲駭然睜大眼,心中驟然湧遍恐懼,猛打方向盤踩剎車,卻因為膝蓋疼痛一時使不上力,慌忙之中車子轉了方向就這麼直直往路邊衝出去。
砰——
一聲徹夜巨響,在寂靜的雨夜令聞著心慌瑟縮。
車子撞上了路邊的一棵大樹,車前前部凹陷嚴重,車內安全氣囊完全開啟。
車內的苗麗雲最後的意識裡,仍是那張讓她後怕的臉,以及全身傳來的劇烈疼痛。
……
雨聲嘩啦,寂靜無人的街道,不遠暗處有人走了出來,渾身溼透,他將路中央的那道“身影”扛起來,面向朝上被路燈映照,才可見那是個假人。
男子抱著形象如鬼的假人站在原地看著那輛卡在樹上的車,眼眸之中是一片冷漠,繼而,轉身,扛著那具身體朝反方向一步步走去。
沐家所處的路段向來僻靜,平日白日都少有車輛路過,更不說是這樣的雨夜。
等吧。
…
提前回家的沐少堂接到電話時,已經過了晚上十一點,曾經他外出跟朋友去玩常常夜歸,是個夜貓子,最近入了沐氏實習,加之沐家發生的一堆事,沒有了以往的興致更沒有了那個精力,早早就睡下了。
電話鈴聲響起時在安靜的房間格外突兀,沐少堂睡得沉,在鈴聲快響停了的時候才終於醒來接起。
睡意朦朧中聽到對方說的話,瞬時,整個人睏意全消,清醒了。
……
凌晨,醫院手術室,沐少堂一個人坐在外面等。
本是一個尋常的夜,此刻他卻不知身在裡面的母親情況如何。
苗麗雲車子撞在樹幹之後雨夜歸於寂靜,無車無人路過,是巡警例行巡查路段經過才發現的,那個時候距離事發已經過去不短時間。安排120來救人,巡警勘察現場,從苗麗雲的手機裡找到了沐少堂的電話,給他打來。
午夜的醫院靜的可怕,更可怕的是自己心裡湧起的各種念頭,這家醫院的某層病房裡住著他的父親,然而現在手術室裡躺著他的母親。
更可悲的是,當出事的時候,他除了自己一個,身邊沒有任何人可以陪著。
沐家人,他的祖母臥病在床,白慧搬回孃家住之後沐益誠已經回到自己的家中住;周齡跟沐箐箐也在別處,曾經跟他最好的情天姐,正被藺君尚照顧著休養中。
這一刻,沐少堂從未有過的孤獨與無助,原來當事情發生時,他身邊已經無人可依,無人可說。
……
翌日
松雲居,臥房中,藺君尚起身時已是上午九時。
昨夜回來後情天睡得比在酒店好,雖然夜裡他幾次醒來檢視她,但都可以比較安心地重又陪著她睡去,今日依然在家陪她,所以並不早起。
手機也是這時走出露臺外才開啟的,看到一大早有許途的來電,心中就有預感出了事。
果真不久,許途再打來時終於通了,彙報了剛剛得知的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