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映雪一臉不屑,道:「喝茶哪需用丹息控制茶香溢位,顯是欲蓋彌彰。」
江凌天哈哈笑道:「汝愚是否現在深悔當初讓她擔你精衛?」
徐汝愚深有感觸的點點頭。
梅映雪道:「今日城頭你所說的話有幾分實情?」
梅映雪首次開口問及東海情勢,讓徐、江二人生出意外之感。
徐汝愚反身趴在屋簷上,仰頭看向梅映雪在月光下美如幻夢的妙曼身姿,心想:若是換上那日勝雪白衣,定能讓人生出頂禮膜拜的衝動,說道:「你不是不關心你梅家的事?」
「這與梅家有何關係?我是關心你。」話一脫口即覺得這話讓人聽起來曖昧的很,心中微窘,粉面在月光下淡淡籠上一層紅暈。
徐汝愚看了一怔,雖不至於自大得認為是梅映雪在向自己表露情意,但看到梅映雪首次在自己面前斂起冷若冰霜的神色,顯出嬌羞女子的一面,心中卻是十分受用。
江凌天乍聽此話,也是一怔,返身去看梅映雪,她又回復成冷冰冰的樣子,暗道:她莫非代表靜湖問出此言?
徐汝愚笑道:「你若臉再那麼紅上一次,我就告你實情。」
梅映雪橫眼一掃,轉身看向北面,不理睬他。
江凌天代他說道:「宛陵得汝愚相助破敵拆招,使東海局勢大為改觀,這是不假。但情形亦非他所說的那麼樂觀。真正決戰還在雍揚一役,公良友琴陷雍揚,與白石連成一線,便有勝於宛陵數倍的兵力投入北線,坐擁不敗之地;但公良友琴久久不能攻下雍揚,卻被雍揚牽制優勢兵力,糧道塞絕,也難逃敗退一局,白石軍若不逃下海去,必受東海、江津、青州三方壓制,日子定不好過。但是以雍揚四萬弱旅能抵擋得了普濟十萬虎狼之師,讓人心中好生憂慮。」
徐汝愚悠悠道:「若是公良友琴果斷放棄毗陵、泰如兩府,收縮防線至龍遊、青埔一帶,保障白石府境內補給線的通暢,集中兵力攻克雍揚,那時雍揚只有獻降一條路。」
徐汝愚語出驚人,江凌天駭然失色,將手放在額頭上沉思起來,半晌才遲疑說道:「你說到時宛陵必不敢揮師雍揚境內與賊軍決戰。」
徐汝愚望向天邊孤月,緩緩說道:「以弱擊強無非是各個擊破,以整擊散。義父曾告誡汝愚說:讓自己處於兵力上的優勢乃是克敵致勝的不二法門。」
江凌天自然明白,公良友琴將分散於三府的數萬精兵收攏回來,宛陵將無機可乘,雍揚糧盡只獻降一途。
江凌天說道:「若是那樣,公良友琴不是承認不如陳昂?」
徐汝愚哂然一笑,說道:「兵者,國之要事,又不是意氣之爭。看他近日攻不攻城就可知道他的決定了。」
第九章 麗陽門外
三月十九日,普濟、白石聯軍向雍揚城展開強大攻勢。
徐汝愚、雲清虛、梅映雪、沈德潛、刑坤民、梁寶、萬嶸、梅立亭、沈冰壺等一干將俱站在北城麗陽門的二屋歇山頂重簷城樓之上,城樓距城下高達十六七丈,將遠近十里原野盡收眼底,個個面如死灰。
鼓聲雷動,號角齊鳴,公良友琴北營六萬精兵傾巢出動,向麗陽門壓來。遠處旗幟處處飄揚,兵刃、甲冑折射的寒光在溝渠縱橫的東海平原上匯成裡許方圓粼光海洋,天上嬌陽為之奪色。
兩隊各二千精騎從大軍中分馳而出,旋復來到城前五百步第二溝濠前分駐左右。
敵北營分為三列徐徐向城下逼來,各列先是百餘輛弩箭車、拒馬車,再是長矛手,後是短刀手、弓箭手依次踏足前進,整齊劃一,大地隱隱震動,六萬軍士揮動旌旗,呼喊聲匯成一片聲音的海洋,氣勢奪人。
大軍之後乃是輜重營,百餘架攀城雲梯車、三十餘架拋石弩機、百餘輛洞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