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露,悲傷難以控制。
蘇寅政閉上了眼睛,面色極為平靜,房間裡流瀉著她絕望的哭聲。
如果有辦法,他絕不會放開她的手。
很久之後,他才開口接著說道,“寶寶不能生下來,即使生下來,也會得同樣的病,我不想,你在有生之年,再經歷同樣的痛苦。宋宋,長痛不如短痛,與其讓你擔驚受怕三十年,還不如一早就讓他……不要來到這個世界上。”。
語氣遲緩的接著說道,“等我離開後,你就找一個人嫁了,不要…是徐諾,他曾經拋棄過你。也不要是慕白,我一直把他當成我的親兄弟,如果你和他在一起……算了,還是他吧,我瞭解他,他喜歡上一個人,就會對她一輩子好,你和他在一起我也能放心。”。
“蘇寅政,我不要,你不能決定我的一切,蘇寅政,我求求你,你不要說了……”,喬宋無法抑制的顫抖起來,聲音沙啞。
她不要,除了他誰也不要。
誰也不能全心全意的待她如蘇寅政,不會有人在生死關頭想著的不是自己而是她,不會有人為了和她在一起,和家裡鬧翻天,在她家裡低聲下氣……有過那麼深刻的愛,她又怎麼和別人在一起?
不可能的……
她不要……
尖銳的機器聲再次在房間裡響起,喬宋慌亂的按響求助鈴,望著蘇寅政緊閉的雙眼,手指緊緊地扣著手心,呼吸急促的像是喘息不過來似的。
很快醫生就趕過來,蘇寅政於凌晨兩點半再次被送入急救室,鄒風雅得到訊息匆匆忙忙的起來,走到喬宋的跟前,揚手給了她一巴掌,“你害他,害的還不夠嗎?喬宋,寅政到底做了什麼孽,要碰到你!”。
“媽,你冷靜一些!”,蘇寅乾連忙拉住情緒失控的母親,低聲勸說。
“冷靜!你讓我怎麼冷靜!醫生說他不能受刺激,不能受刺激!可她一再的刺激寅政!”,鄒風雅拉住蘇寅乾的衣領,淚水不斷的落下,“寅政他才二十七,他是你弟弟,我不要他死!”。
蘇寅乾勉強抱住母親,看著喬宋,說,“請你先離開一會兒,為了大家好。”。
喬宋心裡隱隱的刺痛,是她害了寅政嗎?
一次又一次,似乎只要她靠近,寅政發病的次數就越多。
白淺也說過,她逼著她離開,是為了寅政好。
喬宋沉默的走到醫院走廊的拐角,站在風裡,蹲下身體無聲的落淚,纖細的手指死死地攥在一起,“寅政,是不是隻有我離開才是對你好?”,前所未有的茫然纏繞著心臟,宛如藤蔓,夾雜著絕望,逐漸的收緊。
經過的人無不為之側目,雖說在醫院裡見慣了生死別離,但她的悲傷卻好像全世界都拋棄了她,一個人絕望的看不到一絲的希望。
時間漫長的彷彿一根無形的鋸子,無情的拉鋸著所有人的神經,最終將所有人的命運推到宿命的軌道上。
凌晨六點鐘,蘇寅政再次被推出急救室,送入ICU病房,主治醫生面色越發的沉重。
蘇寅政醒了,他見了很多人,卻唯獨沒有要求見她。
只讓蘇寅乾轉告她,要說的已經說了。
喬宋站在ICU的玻璃窗前,一遍一遍的走來走去,走到腳底發熱,腿發酸,卻始終不敢往裡面走進一步,她害怕自己再進去,會讓蘇寅政再次被推進急救室。推他出來的時候,醫生告訴過所有人,他不能保證下一次,能把蘇寅政安全的推出來。
她不能見他,卻又不願遠離,只能守在病房門前,聽到開門時,他偶爾聲音傳出來,除了吃飯睡覺的時間,她一天裡有將近二十個小時都守在他的病房前。護士勸她離開,她也不聽,只是一遍一遍的的請求她們,不要把自己在病房前的事情,告訴裡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