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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部分

,光華內蘊,苦餘的喉結動了動,勉力穩住心神才搭上了脈。

只是才不過半刻,顧相檀就收回了手,笑著問了句:「大師,如何?」

苦餘神思不屬,臉上都泛起些迷離,頓了下才道:「施主脈象淺浮,乃孃胎裡帶出來的虛症,不過卻並非身子上的不適。」

「哦?大師的意思是我沒病?」

「並非。」苦餘又瞟了眼他的手腕,視線回到了顧相檀的臉上,端正了坐姿道:「施主是心病。」

「心病?」顧相檀驚訝,「我並無甚需操心的事啊。」

「貧僧看施主面相,的確是富貴之人,只是……恕貧僧直言,施主前半生無病無難,但人來世間走一遭,皆是有債需還的,這凡塵之中還沒有誰能真正的無憂一生。」

「大師是說,我之後有難?」

苦餘見顧相檀並未跳腳,也不見恐懼之色,覺得他對自己怕是有防備,不由道:「施主也可不信,出家人不打誑語,施主自可離去,就怕真東窗事發之日為時已晚。」

顧相檀眼中終於掠過一絲憂患:「我也算學佛之人,平日裡高香參拜一日不落,怎會……」

「學佛之人天下萬萬,佛祖卻也並非人人都會度化,靠得還是一個緣字。」這意思就是說顧相檀和佛無緣,所以學了這麼久也未必能得佛祖青眼,同自己更是沒法比。

顧相檀沉吟少頃,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那要如何是好……還請大師指點迷津。」

……

趙鳶一動不動地立在門邊,聽著裡頭顧相檀順著那和尚一搭一唱,也時刻注意著周圍的異動,所以在牟飛提步前,趙鳶就已是察覺到了不遠處有個鬼祟之人。

原來這人是躲在一棵巨大的松樹之後的,後來想必以為趙鳶等人並沒發現,於是大著膽子越來越近,最後索性倚在牆角偷偷看著他們,下一刻就被牟飛上前揪了出來。

那人像塊豆腐似的,一碰就咚得摔在了地上,又滾了兩圈,到了趙鳶的腳下,抬頭望過來,便見得是一張楚楚可憐雌雄莫辯的少年面容。

「你是什麼人?」

「我、我是來尋苦餘大師的……無意冒犯,大人們還請恕罪。」

明明是牟飛問的話,但那少年卻愣愣地盯著趙鳶,若說那苦餘看顧相檀的目光還有些隱晦的話,這少年如此直白也顯得太過大膽唐突了,一邊說一邊還企圖往趙鳶那兒貼去。

趙鳶自然感受得到那人赤|裸的打量,便是他最厭惡的那種驚豔和迷惑的神色,他頭也未轉,只皺了皺眉,一旁畢符已是心領神會的半點不給對方說後話的機會,直接提著他的後頸就從小院裡丟了出去。

前腳才掃清了場子,後腳顧相檀就開了門走了出來,他面上帶著笑,想是遇見什麼有意思的事情一般,看得趙鳶都跟著心軟了下來。

不待他問,顧相檀就道:「大師留我們在院裡住下,可真是榮幸之至呢。」

趙鳶抿著唇,看了眼隨著一道走出來的苦餘,一言未發。

苦餘沒想到外頭還站了一個這麼惹不得的爺,不過一眼,差點被趙鳶看得軟了腿,然而憑著多年的見識,他還是勉力撐住了,只別開視線道:「兩位施主若想平順,還需多沾沾佛門的清淨之氣,幾日後我可為這位公子做一場祈福消災解難的法會。」

辦法會便要有功德主,這銀子自然不會是苦餘出的。

顧相檀笑了笑,不待開口,外頭便踉蹌著跑進來一個人,那人原本一身月白的袍子此刻一半都擦了灰,額髮散亂,一見了苦餘更是面露委屈,開口那聲兒簡直柔若無骨一般。

「大師……」

苦餘一見對方模樣,竟省了淡然,露出些著急道:「英兒……英施主,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