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而為人,至少應該保持人性,若是連人性都沒了,那還做什麼人,乾脆去做畜生得了!”虞清歡道。
“小狐狸,別試圖挑戰我的底線,教訓我,你還不夠資格!”衛殊攫住她,彷彿隨時都會暴起,將她的脖頸扭斷。
“你明知道,但你卻什麼都不說,你明明知道……”虞清歡嘴一撇,忽然跌坐在榻上捂著臉哭了起來,豆大的淚珠從指縫裡溢位,滴濺在榻上,浸潤出幾瓣深印。
衛殊因她這動作,驚怔了半響,最後,竟有些不知所措起來:“喂!你什麼意思?”
“你明明知道,為什麼不說?為什麼?人命,在你的眼裡,當真什麼都不是麼?”虞清歡放下雙手,淚汪汪地看著他,眼裡,淚珠滾了出來,很快又蓄滿,就像雨後初霽,一縷陽光漏在被打溼梨花上,讓人心頭,莫名地軟了起來。
“難道我說了,你就會信?”衛殊煩躁地看著她,有些坐立不安的意味,“你想想,這一路上,我給了你多少暗示?是你自己蠢,直到現在才發現!”
“你果然事先就知道了。”虞清歡忽然止住了哭聲,掏出帕子慢條斯理地擦了擦臉,勾起唇角看向衛殊,“衛殊,至於你是怎麼知道的,等疫情解決了,這筆賬我們一點一點地算!”
衛殊終於露出,除了陰沉以外的神色,那表情,彷彿見了鬼:“你……”
“真是浪費了我這麼多眼淚。”虞清歡將帕子扔在地上,起身準備走出牢房。
“你誆我?”衛殊的表情,仍然帶著些難以置信。
沒錯,虞清歡的確在誆他。
衛殊這個人,陰晴不定,說出來的話,更是半點也信不得。所以她先是帶來食物,接著在衛殊放鬆的情況下,開始說些有的沒的,故意讓衛殊察覺她的真正目的,使得衛殊忽略她其餘的小動作,最後,她再用情緒變化這一招,徹底亂了衛殊的方寸,使得衛殊在情急之下,說出自己早已知道真相。
這是一段極為複雜的過程,需要對人心進行精準的算計,只要走錯一步,滿盤皆輸。
可愛無害的表象,總能使人放鬆警惕。而可愛無害又可憐的表象,則能攪亂人心。
在這一方面,虞清歡很擅長利用自己的優勢。
“你才知道麼?”虞清歡回眸一笑,“晚了。”
說完,便頭也不回地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