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竟和朝廷作對,哀家不想讓你步十數年前的後塵,不想你重蹈覆轍!你怎麼就是不懂?!”
長孫燾起身,平靜地看向太后,開口時,聲音並不大,但卻格外有力:“母后,王妃不是外人,她在我心裡,比任何人都重要。這天下,我至親之人,一個日夜想要我的命,一個口口聲聲說疼我,卻總在關鍵時刻背棄我,只有王妃,她從來都用心對我,在淇州是,現在是。”
太后不敢置信地望著長孫燾,許久,一甩袖子:“痴兒!你自尋死路,哀家也管不得你!哀家已經年過半百,不用多久便會下九泉去見你父皇,你們兄弟的事,是罪是孽,哀家不管了!不管了!”
說完,太后氣沖沖地離開,沒有再看長孫燾一眼。
靖心微微向長孫燾福了福身,道:“王爺,太后是真的疼您,昨夜為了王妃得事情,早已和陛下大吵一架,今日她身體本來不適,但還是硬撐著來看望淇王妃,整個大秦宗室,誰有過這般待遇?就算您不能原諒她,也要理解理解她,她已經,不再年輕了。”
長孫燾眼皮都不抬一下:“靖心姑姑,本王並不曾恨母后,只是父皇在世的時候,有一次本王頑劣,他便給了本王一顆釘子,讓本王釘在柱子上,然後再拔出來,接著,父皇指著那個洞告訴本王,傷害就像釘子,只要扎進人的心裡,不管事後做多少彌補,都永遠無法恢復如初,本王亦如那被釘子釘過的柱,好不了了,姑姑可明白?”
靖心嘆了口氣:“王爺,何必和太后爭這一時之氣,您要明白,如果太后不再向著您,您的處境會越來越堪憂,您要為淇王府著想才是。”
長孫燾輕輕點了點頭:“多謝姑姑關心,本王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靖心見長孫燾油鹽不進,福了福身就走開了。
人一走,長孫燾的袖子裡便掉出一件小衣,他往火盆裡一扔,上好的絲綢霎時起了火,火光映著他的眸,像是有什麼情緒在他眼底激烈燃燒著。
虞清歡從裡屋走出來,望著他,眸帶水光,似花似霧:“淇王,你做得對,如果殺人兇手落幾滴眼淚就能得到原諒,那這個世界也太沒天理了!太后想必覺得,她已經夠後悔了,所以你就該原諒她,但你當年被自己親生母親背叛的痛苦和絕望,就應該抹得一乾二淨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