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是太子,也許……也許還不止是太子!”
說完太子一拂衣袖,再次深深的看了寢宮一眼,然後轉身走下景陽宮的白玉臺階,認真的整了整頭上的太子冠帽,登上御輦淡聲道:“回府。”
十六人抬的御輦慢慢朝西宮門外行去,手執金瓜節杖的儀仗武士在前開道,所經之處,宮內的太監,宮女們見到紛紛下跪行禮,直到御輦行遠,才敢站起身來。
景陽宮的殿門外,壽王怨毒的盯著太子的御輦,忽然冷笑:“鼎之輕重,莫非天下只你一人問得?本王偏要問一問!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把戲,你以為就你一人會麼?”
御輦內,太子端坐平視,目光中已是一片狠厲,望著路旁向他下跪行禮的宮女太監,一種駕凌眾生之上的感覺蔓延開來,太子的拳頭緊緊握著,直至顫抖,恨聲自語道:“孤是太子,孤不止是太子!任何人都別想將孤廢黜,任何人!”
——方錚和父皇,他們二人在寢宮裡到底在說什麼?
忽然間,一陣巨大的惶恐不安,如同漫天蔽日的烏雲,沉沉的籠罩在太子心頭。
※※※
三日後的早朝之上,發生了一件令人震驚的事情。
御史臺中丞鄭儒,繼上次彈劾太子失敗之後,再一次在金鑾殿上提出了太子的四大過錯,力主皇上廢黜太子,另立新儲君。
鄭儒不顧當時坐在皇上下首,臉色已變得鐵青的太子,當著文武百官的面,慷慨陳詞,盡數太子被冊立的十年來,所犯下的錯失與罪名,一樁樁一件件有根有據,有憑有證,令滿朝文武盡皆譁然。
更讓人吃驚的是,上次出人意料為太子說好話,阻撓廢黜太子之事的方錚,這回再一次讓人感到了意外。
鄭儒陳詞過後,方錚第一個站出朝班,當先響應附議鄭儒的提議,奏請皇上廢黜太子。
在太子怨毒的目光注視下,方錚面色坦然,用慷慨激昂的語氣,對太子這些年來的倒行逆施表示了極度的痛心和失望,並希望皇上另立有德儲君,以服天下人之心。
“方錚!你……你這個反覆無常的小人!”戶部左侍郎郭任良當先跳了出來,大罵道:“你……你上次不是還說太子將來乃仁德之明君,請皇上不必聽信讒言,不做那廢長立幼的禍國之舉嗎?今日怎麼又變了?小人!小人!”
郭任良是太子的鐵桿親信,此時太子四面皆敵,郭任良不由急了,於是說起話來也口不擇言。
方錚驚訝的後退了一步,睜大眼睛望著他,愕然道:“你瘋了?我怎麼可能說那種話?你當時是不是沒睡醒?”
郭任良聞言一口氣沒喘上來,差點兒暈過去。
知道方錚為人無恥,可他卻沒想到方錚會無恥到這種程度,說不認帳就不認帳,將說過的話賴得乾乾淨淨,這樣的人品竟然還身居高位……國之不幸吶!
“你……你這無賴!明明說了,卻不承認!”郭任良恨不得破口大罵。
“我沒說!”方錚腦袋一偏,拗著脖子矢口否認。
“你說了!”
“我沒有!”
“你就是說了!”
“我絕對沒說!”
“你敢對天發毒誓嗎?”郭任良不依不饒的糾纏。
“……”方錚睜大眼,啞口無言。
郭任良冷笑看著他:“怎麼?不敢嗎?”
滿朝文武亦都以鄙視的目光瞧著方錚,看他如何應對。
誰知方錚一窒之後,臉色馬上恢復常態,傲慢的將腦袋一扭,不屑道:“金鑾殿如此神聖的地方,你卻像個小孩子般鬥嘴,有意思嗎?懶得跟你說,幼稚!”
“你……你這個……”郭任良氣得老臉通紅,卻不知該罵什麼才好。
“滿朝文武都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