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以最差一步來說,如果縛仙索真能將他帶到法陣外,也未必比現在的情形更糟。
在一片混雜聲中,北淵的腦中卻一片清明,繼續凝聚龍魂。
縛仙索在牢牢套住北淵的龍爪同時,林子外突傳來兩人壓抑不住的驚呼聲——縛仙索實實在在套住了某物,這確實比看到詛咒的紅芒更令人興奮。
小溟狼淚眼朦朧,看著縛仙索在黑暗的法陣中再次大放光亮。
龐大的龍身被拽動了。
北淵依舊默默閉目,集中精神聚集龍魂,絲毫不被打擾。
然而,這片天然法陣的定結之力實在是過於強大,更何況北淵的龍身亦是如此巨大。縛仙索只帶動他向前移動不過一尺多遠,便停止不動了。
不只如此,連紅酥手也在這時悄然熄滅。
“流沙城主,你所說的金龍該不是一塊發光的大石頭吧?”法陣外,威良不滿的質問聲響起,但他手中卻緊拽著縛仙索,沒有放鬆。
流沙不答話,又取出威良的縛仙索。
早入山之前,十人小組每人便必備一條縛仙索。剛才那條是流沙的,威良雖知道流沙要做什麼,卻有些戒備的盯著她的手。
流沙用手掂了掂繩子,眼中閃過一絲亮光,不過在黑夜裡,她的表情很難被威良發覺,一甩手,縛仙索便借力拋向林中。
這第二條縛仙索再次套去,套住了北淵的左龍爪。
流沙與威良一起合力,又將北淵向前拖動一尺,卻再也拖拽不動。
流沙沉吟半晌,對威良道:“看來是我們兩人的力量太小,無法同這天然法陣抗拒。威首領,不如你去召人回來,我們集大家的力量一起來拉。”
威良默然一會兒。他是此次隊伍的隊長,而流沙由於熟知金龍,成為本次行動的關鍵人物。這裡面還有一個微妙的關係,就是他和流沙在丞相面前的分量,似乎是一樣重。
誰知道在他回去找同伴的工夫,這個黑衣巫女會否將金龍獨自拽出而私自帶走呢?畢竟他剛才拖拽時只用了不到七分的力道,而這個女人,顯然也是如此。
她今晚若是故意利用他得漁翁之利走掉,那麼一切的功勞,丞相會全記在這女人頭上,而他威良……將什麼也不是。
“你去,我守。”威良用絕不允許反對的語氣說道。
流沙看了威良一眼,沒再說什麼的轉身離去。
威良一個人守在吞蝕林前。他再次凝聚真氣,這次他用上十分力道奮力拽動縛仙索。預言中的金龍就在眼前,他實在有些心癢,但即使這樣,以他的力道也只是將林中之物向前拖動一尺罷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夜已經很深,卻未見流沙回來。
叢林中偶爾響起幾聲夜鶯啼鳴,枝葉嘩啦作響。
威良有些焦躁的來回踱步,不時從地上的屍體旁走過,萬籟俱寂之中,他的心忽有種說不出的發慌。
威良盯著吞蝕林,仔細觀察著這個天然法陣。
突然,他收縮了一下瞳孔,感覺到肚腹處傳來一處奇痛,像是有無數把彎刀在挖著自己的肚腸。
威良被這突如其來的疼痛折磨得忍受不住,不得不彎下身來,臉色更加慘白。
冷汗大滴大滴的冒出,威良正直不起身的時候,忽聽到遠處傳來輕微聲響,那是有人在林中飛掠碰到枝葉所發出的聲音。
威良雖然被疼痛折磨得不行,卻仍能聽出來人並不是十人,而是足有三十幾人,他嘴角慘澹的撇了一下:這個女人,果然有問題。
威良將手按在腰間佩劍的劍柄上,然後,他一彈手,一粒極其細小的珠粒從劍柄中射出,竄向空中。
做完這些,威良彎著身,慢慢離開吞蝕林向前移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