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魯這下子覺得真是遇著知己了,猛點頭道:“對啊、對啊,我就是這樣跟那些沒耐性的客人說的。這馬兒跑得快有什麼用?最重要的是能夠忍辱負重,是不是這樣說的呀,姑娘?”
“差不多、差不多。”看著慢慢一步一腳印的燒刀子,繡月只能點點頭表示同意。
這位小姑娘真是深明大義啊!
老魯不禁樂得暈陶陶,揚著馬鞭子趕車,忍不住邊開心地唱起了陝北家鄉老曲兒——
家住彎曲山外山喲……行過一里又一里喲……快把驢兒急急趕喲……拐個情郎暖炕床喲……
老魯一路唱,繡月卻是越聽越想笑,最後一路笑彎了腰。
小老百姓真好玩呀!
要在茫茫人海中找尋一個弱女子的蹤跡,說來宛如大海撈針,難如登天。
可若以為這樣就難得倒他?那也未免太小看這位縱橫四海的鎮國將軍蕭縱橫了。
首先,他以京城四通八達十六大道小路方向研判,最後歸出一個結論——
無論繡月公主打算去哪兒,身子贏弱的她只能僱用馬車。
所以他花了兩天的時間,問遍京城兩百八十一家出租馬車店鋪,最後終於在“汗血寶馬租車行”,打聽到了一名狀似繡月公主的纖弱姑娘獨自僱車,說是要前往杭州探親。
“那位姑娘臉色是否極為蒼白,仿彿有病之人?”他注視著店東問道。
“報告!”但見店東自動立正站好,必恭必敬地行了個禮。“有的。昨日晌午時分,在小店正東方向走來一名姑娘,面容蒼白,說話輕聲細語,背了個大包袱,不時咳嗽,說要僱一輛老實可靠的馬車前往杭州,完畢!”
蕭縱橫忍不住挑眉,“你……從過軍嗎?”
“報告長官,前水師海龍戰隊編號勾勾兩梯次!”店東雙手貼緊腿側,抬頭挺胸回道。
“原來如此。”他點頭,有一絲欣慰又有一絲無奈。
他從未說過自己的身分,可說也奇怪,凡是曾從軍過的百姓就是能嗅到他身上的軍方上級氣息,每每二話不說便立正行禮,敬畏得動也不敢動。
不過多虧如此,他才能很快就問得繡月公主的去向;但前提是,她對店東所說的話並非故弄玄虛、作假。
“多謝。”他朝店東點點頭,轉身走了幾步,不忘回頭拋來一句:“稍息之後,原地解散。稍息。”
“散!”五十上下的胖店東雙手舉高一拍,原地一跳。
早已躍上馬背的蕭縱橫啼笑皆非,旋即雙腿一夾馬腹,駿馬如箭般射了出去。
“譁,這位長官真是英姿颯颯,豪氣干雲啊!”店東忍不住一臉陶醉。
雖然慢了一天半,但重速度的大宛駿馬還是輕輕鬆鬆就追上了以“耐力”著稱的老馬。
往杭州方向一百五十里處,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一個山腳下,一間小小的野店裡,茅草屋簷下的老舊柱子上,拴著的是一匹懶洋洋的老馬,以及一輛簡陋的馬車。
晚霞滿天,野店的磚造烏黑煙囪慢慢飄起了一縷炊煙。
蕭縱橫勒住馬,大宛駿馬優雅地一揚馬頸,不發一聲地止步。
他鼓勵地摸了摸駿馬的鬃毛,一躍而下,熟練地將韁繩拴在同一根柱子上,巧妙地阻擋了老馬與馬車可逃脫的方向。
“幫我盯著它。”他附在馬耳旁低低叮嚀。
這匹大宛名馬多年來已與他培養出深厚情感,靈性過人的馬兒自鼻端輕輕噴氣,馬頭上下點一點。
“乖。”他摸摸駿馬,隨即大步走進野店。
野店窄小,只有幾張老舊到快散掉的桌子,角落處有一名低頭晞哩呼嚕大啖麵條的紫裳小姑娘,不正是尊貴的一國長公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