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盛灣的衣帽間很大,家政阿姨每週都會整理,遇到降溫或升溫,則會把應季的衣物提前收拾出來,妥帖地掛在架子上。
這裡的抽屜和高櫃又多,紀彌沒怎麼做過家務,壓根分不清自己的某件舊衣服是放去了哪裡。
所以,紀彌這幾天察覺到衣服消失了幾件,卻單純地沒細究,以為被阿姨收納到了別的地方。
這下好了,合著阿姨平白背鍋,居然是被賀景延偷偷揣走。
紀彌此刻呆坐著,捏住自己的睡衣袖子,一時間非常茫然。
問完之後,紀彌若有所思地頓了下,扭過頭盯著對方,眼珠子再往下轉動,看向對方的被窩。
“尊敬的副院長,你是要審我?”賀景延警惕。
根據賀景延鬼鬼祟祟的行為,紀彌沒覺得自己被尊敬,任性道:“我是要抄家。”
右手再度伸進棉被裡,緊接著,又有新的收穫。
他摸到一件舊的棉質t恤、一件舊的家居上衣、一件秋季睡衣……
床邊擺滿了“罪證”,敢情賀景延拖著行李箱離開,半箱都是自己的東西?!
紀彌看得暈頭轉向,滿臉不可置信。
“你是準備冬眠了嗎,還是這病有併發症,讓人做古怪的事情?為什麼這裡塞滿了我的衣服?”他去抓著賀景延的胳膊。
之前賀景延尚在嘴硬,讓紀彌不用陪夜也不用擔心,搞得像是有多麼獨立。
本來是背後做小動作,如今在紀彌眼前敗露,賀景延索性沒再偽裝。
但要自己親口承認,似乎也有些艱難。
他道:“和冬眠沒關係,也沒有併發症。”
這回紀彌沒有輕易掀篇,刨根問底:“那你說是什麼?”
看到賀景延神色鬆動,儼然徹底放棄抵抗,紀彌好奇地豎起耳朵。
“我想聞聞你……”
病房的環境安靜舒適,賀景延說得雖然輕,但足以讓紀彌聽清楚。
話音落下,紀彌略微怔愣,下意識地發出疑惑聲:“唔?”
賀景延更加詳細:“就是你沒在身邊,我很想你又抱不到,這些上面有你的氣息。”
攤牌到這個地步,已然不用更多解釋了。
紀彌原先處在上風,滿是活力地嘰嘰喳喳,作勢要讓賀景延如實交代。
現在賀景延順從地坦白,紀彌卻成了啞巴,嘴唇動了動,愣是沒有擠出半句話。
賀景延的行為就像動物築巢,動物們為了躲避危險,用樹枝和棉絮搭建避風港,而他用紀彌的味道。
被當面拆穿,賀景延觀察了下紀彌的反應,青澀的男朋友很害羞,看起來有一點受到衝擊。
好在查出來的東西沒被拿回去,他臉皮厚,把衣服團了團,又把自己包裹起來。
頭沒有前些天那麼難受了,噁心的症狀也減緩許多,但身體還有些無力,必須早點休息。
“我沒有不需要你,
寶寶。”賀景延澄清,“相反我很渴望,好像還有點過分,但我沒想嚇到你。”
紀彌看著他靠坐在床上,病沒痊癒肯定不好受,沒有往日的意氣,變得沉靜了許多。
聽說賀景延這幾天食慾不好,吃飯特別挑食,而且偷偷藏了自己的衣服,要防著被長輩發現,估計連睡眠都不安穩。
如此這般,紀彌心軟得一塌糊塗,居然沒追究這種行為到底變不變態。
“賀景延。”他安慰,“我沒有被你嚇到,剛才只是覺得很意外。”
賀景延問:“現在呢?”
紀彌對上他的視線,被套牢:“我就在這裡,你只要我衣服?”
這間屋子設施非常好,給家屬安排的是一張單人床,病號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