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丙,在搞什麼?
城樓門洞內,李長壽端著紫砂壺、微微皺著眉頭。
身後那正在揮扇的甲士,見狀頓時將自己動作幅度調整到了最大,扇得李長壽長髮一陣亂舞。
李長壽仙識所見,敖丙帶著七八名龍族侍衛,在淺海區域做了個陣法,還暗戳戳的密謀著什麼……
不對勁。
這天道劇本突然有點不對勁。
是自己在哪吒之事上干涉太多了嗎?按天道劇本,哪吒打死敖丙,不應該這麼早才對。
李長壽回顧著自己圍繞陳塘關展開的整個佈局,很快就得出了一個結論——
有人在干涉自己的佈局。
許久之前,李長壽就將哪吒與東海龍宮的矛盾,定為自己探究天道對劇本收束底線的關鍵事件。
現如今,雖然情況出現了一定程度的變化,但基調還是這般,只是多了些對天道的博弈。
由此推斷,敖丙此時的行為,極有可能是大劫劫運在推動。
李長壽沉吟幾聲,指尖一動,陳塘關大地深處,一隻只紙道人施展土遁,朝東海浩浩蕩蕩而去。
穩一手,最起碼保證哪吒的安危,這是基本底線。
其實李長壽早就想過,天道有收束劇本的力量,就有隨時撕毀這個劇本的力量。
不考慮天道意志私慾的前提下,它要的是降低生靈之力,維護天地穩定。
盡信書不如無書,此事同理。
李長壽仔細分析著敖丙所列陣法……
殺陣?
這敖丙,哪來這麼大的恨意?
李長壽目光挪向了旁處,一條清河的入海口附近,又不由一樂。
這小哪吒……
聖光何在?快遮一遮。
……
“我有一支火尖槍,變大變小會發光~”
哼著長安叔教給的歌謠,小手不斷撩著清涼的河水,小哪吒站在水池邊、光著小屁股蛋,腳丫不斷撲騰著水花,發出一陣咯咯的笑聲。
在水中玩了半個時辰,他跳回岸上,蒸乾身上的水漬,麻利地套上了肚兜、短衫、短褲,跳到一旁樹杈上躺下,舒舒服服地嘆了口氣。
人生,愜意。
日頭西斜,斑駁的樹影落在他小臉上,太陽星朦朧的溫暖,配合著河邊微風清涼的水汽,讓哪吒頓時有了一丟丟睡意。
“長安叔……”
迷迷糊糊間,他小聲嘀咕著:“與人為善,以德服人,就是該打死的壞蛋打成半死就夠了的意思嗎?”
“娘,爹欺負你我就給他的馬下瀉藥……”
“師父,你槍法太遜了……咋也沒點新玩意了呢。”
樹下大地中的紙道人不由輕笑了聲。
李長壽笑容未收,已是皺眉看向入海口處。
那裡,一條白線緩緩拉開,卻是一股大浪自海中逆湧而來。
白浪之上,一道丈高的身影持叉而立,青面獠牙、血盆魚口,身著青黑色細鱗般的甲冑,一雙綠豆大小的小眼精光湧動,早早鎖定在了樹上熟睡的孩童身上。
睡著了?
夜叉挑挑眉,空中有驚雷炸響,河邊有驚濤拍岸!
哪吒:……
靜。
見哪吒毫無動靜,這海族夜叉雙眼一瞪,覺得自己被故意小覷。
他在龍宮是個小角色不假,但他好歹也是天庭正八經冊封的巡邏武官!
手中長叉對著哪吒遠遠地揚起,一股水流凝成水箭,對哪吒激射而去!
睡夢中的小哪吒雙目突然睜開,雙目尚未有明顯焦距,身影已是迎著水箭飛射而去。
攥拳、凝力!
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