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思索了一下,他腳下的地板顯然不屬於這個地穴的一部分,是外來物。
此刻,這個地板的四周被一層濃厚的彷彿在詭異地扭動著的黑影籠罩著,或許那裡會是突破口。
他剛嘗試著向那層黑影伸出手,突然那像是牆壁的黑幕分出一個觸手樣的影子猛地向他的手襲來。
亞圖姆反應極快,立刻就敏捷地縮回了手,可是即使如此還是被黑影一擦而過,手背上一陣刺痛,被撕裂的傷口立刻就流出血來。
年輕的法老王隨意甩了甩手,又四處打量著,眼角的餘光卻瞥到了他那蜷縮著身子坐在柱子腳下的王弟。
他皺了皺眉,走到他的王弟身前。
“連這種地方都會害怕?”
他低著頭看著王弟問,話語中似乎帶著訓斥的不快口吻。
“沒……沒有。”
年少的王弟回答,抬起頭努力地對他扯開了一個笑臉。
但是那蒼白的臉色和很勉力扯開的唇角卻沒有任何說服力。
“沒什麼事,我適應一下就好……不用管我。”
亞圖姆皺著眉看了遊戲半晌,再一次開口道。
“只不過是一個殉葬坑而已,這是很普通的事情。”
他皺著眉說,“到底有什麼好害怕的?”
那只是對你來說很普通而已! 幾乎就要脫口而出的怒吼被年少的王弟硬生生地壓進喉嚨,他抿著嘴,沒有回答。
現在不是吵架的時候。
而且就算他說了,亞圖姆也不會明白他現在的心情,就像亞圖姆以前從來都不明白他為什麼不喜歡亞圖姆處死那些奴隸一樣。
三千年的時光所形成的是他和亞圖姆之間一種永遠無法打破的屏障。
他低著頭,沉默著不再發出任何聲音,只是深呼吸努力想要平復心底那種堵得慌的感覺。
站在他身前的少年王屈膝半跪在他面前,伸出右手撫著他的左頰。
“別這麼沒用。”
年輕的法老王說,看起來似乎是在訓斥他,但是話語卻很輕緩。
或許這更像是少年王在極其不習慣地,還是試著想要做出安慰對方的行為。
如果忽略他所說的話——
“沒什麼好怕的,朕和你的以後所要修建的墓地的殉葬坑大概比這個還要更大。”
啪!
少年王的手被猛地開啟。
“我才不要那種東西!”
猛然抬起頭來的遊戲失控地對亞圖姆的怒吼,淺紫色的瞳孔中因為怒意在火光下彷彿是發著光。
瞳孔深處隱約有淚光折射了出來。
“我根本不喜歡那種東西,結果到了現在你還是什麼都不明白!”
壓抑到極致的情緒到了現在伴隨了怒氣一併迸發了出來,過度激動而讓他控制不住自己逐漸溼潤的眼角。
年輕的法老王皺眉,盯著遊戲的緋紅瞳孔帶上了不悅的神色。
“不準哭。”他說,“朕說過,別動不動就做出這種丟臉的事情。”
“為什麼我做什麼事情都要你准許……是你自己說過我可以在你面前哭的,現在憑什麼教訓我!”
浮現出水光的淺紫色瞳孔即使已經越發溼潤,仍舊是毫不示弱地瞪回去。
“從以前就是這樣,你所說的話從來都沒有實現過!”
【即使沒有記憶,我也想和你一直在一起。】
因為一直都在忍耐,一直都在壓抑,將自己所有的不甘和恐懼都壓制在心底深處。
一旦失控,那在內心深處湧動著一直壓抑著的所有話語就再也控制不住在這一刻全部噴發了出來。
“你所承諾的那些東西完全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