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兩位嫂嫂是約好一起來的。”
亨夕顏也下了馬車,與踏雪一處站著,道:“是啊,我原本就是想著來探望一下月牙兒,可是想想我又與她不熟稔,所以才拉著踏雪一起來,十二弟,你不介意吧?”
十二淡淡瞥了二人一眼,冷冷說了一聲“不介意”,便當先進了府門。
“你說的是真的?”前往西園的路上,踏雪低聲問道。
“我還能拿這件事來唬你玩?”夕顏輕嘆了一聲,“要是我自己去問,就怕月牙兒心中對我仍有芥蒂,必不肯對我說實話,所以才讓你一起來。”
踏雪神情微微有些凝重,加快了腳步。
到了西園,卻只見一個不會說話的巧兒,夕顏忍不住擰了眉:“怎麼就你一個人服侍側王妃?”
巧兒點了點頭,又比劃了一通,夕顏也看不懂,索性拉了踏雪便徑直進入了房間內。
月牙兒剛剛從床榻上坐起身來,眸色呆滯,神情慘淡,仿若失了魂魄。
夕顏和踏雪一進屋便瞧見了她的模樣,對視了一眼之後,踏雪走上前去,在床榻邊坐了下來:“月牙兒?”
月牙兒怔忡看了她許久,彷彿才認出她來,極其艱難的展顏一笑:“踏雪姐姐。”末了,才又看向站在一旁的夕顏,遲疑片刻之後,微微點了點頭。
夕顏柔婉一笑:“月牙兒,我聽說你身子不太舒服,特地來瞧瞧你。如今怎麼樣,可好些了沒?”
月牙兒神情卻再度陷入了呆滯之中,只覺得腦子裡都是一片混沌,心頭清楚的知道自己不好,可是卻沒法子說出來:“好多了,多謝皇后娘娘。”
正在此時,外間卻突然有人叩響房門,幾人同時看過去,原是一個丫鬟,提了一個藥盒進來,行了禮之後,道:“奴婢是奉了十二爺的命,來給側王妃送藥的。”
月牙兒身子猛地一僵,眼睛死死的看著那藥盒。
侍女將藥碗端了出來,呈到月牙兒面前:“側王妃,王爺囑咐藥要趁早喝。”
月牙兒的臉色已然慘絕到無法形容,夕顏看在眼裡,只覺得心疼,可是腦中的疑惑卻越來越濃,看她的模樣,分明知道這碗是什麼藥,也就是說,她知道十二要打掉這個孩子,可是為何,卻不阻止或者反抗?
踏雪眼底一片冷凝,亦看著她。
過了許久,月牙兒才終於伸出手來。天知道她究竟用了多大的力氣才能控制住自己的手不發抖,如今,她將親自打掉自己腹中的那個小生命!
也許,這就是報應,真正的報應。
她看著褐色的藥汁,緩緩閉了眼睛,絕望的仰頭喝下去。
夕顏發出一聲低不可聞的輕嘆聲,踏雪神情愈發清冷。
當月牙兒將藥喝完,手上終究失了所有的力氣,玉碗就此跌落在床榻邊,碎成幾瓣。
那侍女慌忙收拾乾淨,退了出去。
無力跌回床榻,她甚至連應付夕顏和踏雪的力氣都再也拿不出來。
“月牙兒,你腹中的孩子,是不是十二弟的?”
踏雪聲音清清冷冷,平淡無波,可是卻驀地在月牙兒心底綻開了波瀾。她猛地睜開眼來:“踏雪姐姐?”
“你別告訴我你不知道剛剛那碗是什麼藥,你別告訴我你不知道自己有了身孕!”踏雪語調依舊平靜,聲音卻愈發冷了幾分,“為什麼要打掉孩子?”
月牙兒眼底淨是憔悴與恍惚,竟不知如何作答。
夕顏終於忍不住上前:“孩子是不是十二弟的?”
月牙兒恍惚的點了點頭。
夕顏臉色驀地一變:“那麼要打掉孩子,可是他的意思?”
頓了許久,月牙兒終於又點了點頭。
夕顏登時大怒,轉身便朝房門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