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事態的顯現,佳人未始沒有回心轉意的傾向,只是太慢了。
今夜高煦情緒高亢,熾情如火,有一腔惆悵情懷,正需要善體人意的熱情姑娘,用無限的柔情蜜意,與以熨帖……可悲的是,自己所屬意的人兒,偏偏是春貴妃——最難說話的那個“春小太歲”。
由於高煦的駕臨,春華軒已是燈光亮起。透過了一道彩碧油廊,才是春貴妃下榻的錦閣。
朱高煦一徑地走了進來,來到了若水錦閣當前,只見閣門緊閉,試著推了一下,裡面是閂著的,不用說春若水早已睡了,自己半夜不速而來,誠然是“不識趣”了。
手已舉起,侍向門上拍下,忽然的意興闌珊,阻止了他這個動作。可以想象出春若水的一副冷漠神情,又何必自討無趣呢?悵悵然地放下了手,自嘆了聲,又自轉過身來。
情緒的高亢低落,端在一念之間。一霎的冷靜,使得他恢復了原有的理智,方才的躍躍欲試,片刻間竟自又期期以為不可了。
邁出了垂有軟玉流蘇的室內洞門,獨個兒在一張鋪有“金絲猴”皮褥的睡椅上斜躺下來。
這是一間專供主人春貴妃平日會客憩息的暖廳,一切都為了討她的高興,佈置得美輪美奐,華麗雅緻,燈盞全是各式的海貝所精製,各樣的盆景,配著講究的楠木盆架,頓時襯托出高貴氣息。
高煦自嘲似地苦笑著,一霎間像是為人抽了骨頭般地感覺到懶散。
也許是一直過高地估計了自己的實力,這一次的“西華門”幽禁,儘管是短短的幾天,卻也讓他警惕到父皇的諱莫如深,以及太子的不可輕視,一些所謂的故舊心腹,敢情並不可靠。官場的一切,原是現實到無以復加地步,自己總算能有機會,親身體驗出來了。
然而,情場又如何呢?看來也不盡滿意。想到了過門經年的春貴妃,至今與己尚未圓房,說出來可真是天大的一個笑話,高煦竟能忍下這口氣,如此耐心地廝守著,不能不說是“不可思議”的一樁奇蹟。此刻想來,連他自己也覺著有些不盡情理,莫名其妙……更微妙的是這“莫名其妙”的事情,並沒有結束,還在繼續下去……腦子裡恍恍惚惚地這麼想著,不覺竟是有了睡意。
朦朧裡有個麗人來到了他的身邊,用一襲輕暖的狐裘,為他覆在身上。他這樣的人,總是有人憐愛的。這個“好心”的麗人,為他輕輕蓋上了狐裘,仍自不捨得就此離開,卻睜著雙多情嫵媚的眸子,靜靜向他打量著、端詳著……
良久,她輕嘆一聲,待將轉身的上霎,卻為高煦敏捷的一抄,捉住了她的纖纖細手。
“啊!”是那麼出乎意外的“輕呼”一聲,睜大著的眼睛,顯出了她的驚駭。然而,她卻仍是冷靜機靈的。一隻手向著裡面指了一指,搖了一搖。那意思是告訴高煦,小心別驚了裡面的貴妃娘娘,事情可就糟了。
高煦緩緩坐正了身子,緊握著對方柔荑的手,並沒有鬆開,眼睛裡的光彩,多少顯示出一些意外的驚喜。可真是沒有想到,一向疏忽了的這個丫頭——冰兒——趙宮人,原來竟生有這等姿色。其實高煦早已發覺到她的“不落凡俗”,只是一來專意其主,未暇顧及,再者總覺得她還小,不過是若水身邊一個陪房過門的丫鬟,也就一直未曾對她再多注意。哪裡知道,一霎驚鴻,才自發覺,對方小妮子敢情出落得如此標緻了。
冰兒高挑細白,原就是可人兒,過去在春家,蒙小姐疼愛,人又機靈,名分上是丫鬟,可沒幹過苦活兒,來了王府,搖身一變成了“宮人”的身分,仗著春貴妃跟前人的光,簡直養尊處優,焉得不容光照人!
高煦只覺得眼前一亮,定了好一會神兒,才算是認清楚她是誰來,“你是……趙宮人!”
“王爺……”低低喚了一聲,冰兒一霎間燒紅了臉,用力地奪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