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的震憾、無力。
此時此刻,卻不見一個循勢追擊的敵人。
明月、波光、樹影、笛音……該當是何等一幅詩情畫意?偏偏兩個人無福消受,面對著靜靜的一波湖水,君無忌一手擁著佳人,一手杖持長劍,幾度作勢,待提真力,打算施展“登萍渡水”的輕功絕技,終不能稱心如願,便自嗒然無聲地垂下了手上的長劍,長嘆一聲:“我們輸了……”偏過臉來,近睇著瑤仙,她的那張臉,就枕在他雄闊的肩上。其時美目半眇,秀髮蓬鬆,玉立長軀,就像是為人抽去了骨頭般的無恃,無力地癱在了他的懷中……
“我們輸了麼……無忌……”一絲苦笑,輕輕泛自她百合花樣的臉上,她已經明白了自己力不從心,何以君無忌卻能支援著不曾像自己一般地倒下去?由此而觀,他的定力,已是遠遠的超過了自己,若非是為了自己,或許他已踏波渡水,擺脫了這一時之難,看來自己的出現,非但未能幫上他什麼忙,卻反倒拖累了他,一時心裡好不惻然。
然而,這一霎卻又是那樣美好,傾倒在情人的懷裡,近窺著他的丰采,聆聽著他的心跳與呼吸,卻非由於做作,純是無奈的自然……便是這樣死了吧……該也無憾!
沈瑤仙欲羞還顰,待起無力。天曉得,這還是她有生以來,第一次這樣親近的去接觸一個男人,內心之忐忑,花容靦腆,直是可以想知!
冷風颼颼,打卷著滿地的蕭蕭黃葉。
君無忌還劍於鞘,單臂擁抱著沈瑤仙回身打了個轉,定下腳步來,才自發覺到仍然還在原處。
“啊!”心裡的一聲吶喊,使他明白過來,自己終於著了對方的道兒,卻是晚了一步。
面前池水,容或是真,兩旁倒影,卻是幻覺。陡然間,讓他憶起了恩師“蒼鷹老人”所指示的七式迷蹤奇門陣式,其中正似有此一象。
“唏哩”龍吟聲裡,再次拔出了長劍。就在眼前,左邊劃上三個“十”字,右面劃上三個“△”,前面一橫三豎,後面殘月半邊。簡單的幾個動作,己使他遍體汗下,不及收起長劍,擁著沈瑤仙頹然已坐倒下來。
“這是什麼?”沈瑤仙顯然也已經注意到了。
君無忌苦笑著向她搖了一下頭,蓋九幽的魔笛太過厲害,他要儘可能的保持著清醒,雖然眼前方寸已亂,卻不容一敗塗地。
笛音持續地吹著,吹出了一天的落寞、失意……月落、鳥啼、霧冷、花殘……奈何的天、奈何的地,一切均將是無可奈何的了。
睡倒在無忌懷裡,卻是溫暖的。她卻竟然也認命了。輕輕抬起了一隻手,插進到無忌依似烏雲、充滿了英雄魅力的髮際。蒼白的玉容,摻合著像似絕望的一絲微笑。
“無忌……你恨我吧……都是我害了你……”輕輕嘆息一聲,她說:“我太性急了,其實娘娘教過我一些專為破解離奇陣式的心法……我卻一點也想不起來了……就像這笛音……”說著她咳了一聲,把身子向著無忌更偎近了一些,卻似悲上心頭,把臉掩在君無忌肩窩裡,輕輕為之飲泣。
君無忌自然地抬起手,輕輕撫摸著她的背,一霎間亦為之英雄志短。
嗚咽的笛音,直似催人落淚,自此所見迷離,平生不如意的傷心事兒,瞬息間齊岔心頭,會合著笛音,層層密密,困之腦海,緊迫心頭……
最傷心的事,莫過於幼年時依附舅氏姜平、埋名隱姓的那一段日子,那時年方稚齡,惟靠老奴福慶的噓寒問暖,不幸的是,老奴福慶卻因出言不慎觸怒姜氏,慘遭白綾賜死。老福慶上吊死了。
猶記得他僵硬的屍體抬出柴房的一天,君無忌呆呆地獨立牆角,活生生地目睹著這個惟一關懷自己的老家人離開,那一霎給他的感覺,真正是天崩地裂,彷彿整個的心都為之破碎了。
思念到此,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