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俏丫鬟似懂非懂,“小姐,那是說這賈老太太心裡更看重自己的孫子。”
年長那個丫鬟卻一語中的,“黛yu體弱,且父母雙亡。寶釵生就福相,薛府又勢大。自然是不能比。”
那女子頷首,又笑,“不過是一個虛幻的故事,你們有什麼可傷心的。那絳珠草在下凡之前便說了,甘露之恩,無以為償,願用一生的眼淚來還。也算是前緣註定,求仁得仁。”
用一生的眼淚償還……
玉蘭輕輕念著,心下頓時酸澀悱惻。
聽著那女子的語聲,心裡不覺搖首。
但凡女子對這類情愛之事最易傷感,連她都聽得有些傷懷。可這女子從頭至尾卻平靜淡然之極,竟似毫無所動。
這心也太冷硬了些!
可見她同幾個丫鬟說話相處,卻又是極親切。幾個丫鬟在她跟前都未自稱奴婢……
這樣一想,又有些不解。
正想著,只聽太子聲音,“走吧。”
一抬首,卻見那林中幾人已經在收拾東西,準備離去。
遂頷首領命,跟著太子退了出去。
一行人回到倒鍾寺前,太子對玉蘭道,“進去問問。”
玉蘭一愣,忽見太子神情,隨即明瞭,“是。”
片刻後走出,神情卻有些怪異,“殿下,裡面沒人了。”
司馬陵頓時愣住。
明思幾人回到別院,四夫人便告知老太君明日會遣人來接她們回府。
明思也約莫日子差不多,遂頷首。
心裡微微惋惜,只怕沒法同倒鍾寺的老師傅道謝道別了。
殊不知,倒鍾寺中此時已經是人去廟空。
西山山腳下,一寬袍布衣老者,戴著斗笠,緩步而行。
觀其形貌,卻正是那在倒鍾寺廟住了兩年有餘的遊方和尚。
此刻卻是做了一身布衣打扮。
在他身畔,是兩個中年道袍男子。
其中一個年紀稍長,長髯飄飄,頗有幾分仙風道骨之感,正是明思見過的乾天師。另一個卻容貌憨直,形容樸實。
“師傅,你可看到了那女子?”乾天師開口道。
那老者微微一笑,頷首。
乾天師猶疑片刻,“師傅如何看?”
老者笑道,“我非為看她而來。”
乾天師一怔,只聽老者又道,“知遇之恩已還,建觀之情,我如今也償了。”轉首望著乾天師,“若要求得正道,便要修得道心。那女娃子有一句說得極好,佛道乃是相通,度的是人心,而非人身。我如今心空了,你何時能將心化空,這人道便算得圓滿。”
乾天師怔忪片刻,輕輕頷首。
老者一笑,撒步而行。
三日後,皇后壽辰,邀了一干親眷進宮赴宴。
大長公主素來酒品豪放,席間豪飲數杯,直至夜深方回府。
初冬夜寒,畢竟年紀大了,酒氣上頭,酒熱鬱結,下馬車時被夜風一吹,頓時頭暈眼花,一跤跌倒在地。
這一跌便沒有再起來。
在病榻上躺了兩日後,終是撒手西去。
沁芳院中。
明柔聞得此迅,手驀地一鬆,茶盞落下——
“呯”的一聲,霎時粉碎!
——《嫁夫》一卷完。
第二卷 北將軍府
第一百二十六章 怎會是她?
(一更)
婚期還有七日,老太君派人將明思母女接了回來。
回來後的次日一早,明思也去了頤養院向老太君請安。
能與人交好就莫交惡。
就算明思心裡並未把老太君當做真正的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