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大看看天色還早點,就問:“今天不幹了?”
“油頭粉面”說:“今天還是算了吧,工錢也不好算,明天你們一早來了就行。”
不要看談價錢的時候“油頭粉面”顯得很吝嗇,真正到了幹活的時候,好像也不是那麼不近人情的,早上穀子和三大、萬傑一到,就先給他們每人一盒煙,到了第三天干完活算賬的時候,因為才是下午四點多的時候,他也沒有計較,給他們算了滿勤。
第一次攬活,穀子感覺嚐到了甜頭,城市裡的錢就是好賺,這要是在農村,要死要活的舞弄著莊稼,除了開支,不算自己的工夫錢,一年到頭也沒有幾個積攢。於是,當天晚上,穀子就打發萬傑去外面夜市上買了半斤豬下水,三塊錢的火燒饃,三個人好好吃了一頓;同時,穀子給三大和萬傑一起展望了美好的未來,他說:“我看我們也不要跑廣州走深圳的了,就在河東,就做我們這打短的活計——你倆算算,在廣州吃喝拉撒睡,哪樣不比我們河東貴?說起來是多賺了幾個,我看啊,除了花銷,我們不一定能拿回來幾個錢。”
三大不用說了,原本他就不想出遠門,現在聽穀子這麼說,自然高興;萬傑就有點失望,按他的想法,就算掙不來幾個錢,到遠地方跑跑,總還是見了點世面,老待在河東這麼個雞屁股大的地方有啥意思?
想是這麼想的,可是沒有火車票,現在談去哪裡都沒有實在的意義,於是,第二天一早,三個人在小攤上吃了油條豆腐腦後,再次來到了“釣魚臺”。剛坐下,三大就開始抱怨說:“今天的油條不好吃,遠沒有那次和三姨夫吃的那個好,還有那豆腐腦,太老了,也沒有那次的嫩……”
萬傑聽了三大的話有點想笑,可是他沒笑出來,對一個慣久在鄉村生活的人來說,吃一次城裡的早點也會叫他有著無限的優越感,這叫一個高中畢業沒有考上大學的萬傑多少有點感慨!
雖說已經過了正月十五,可是今年的節令有點晚。沒一會,萬傑感覺坐在這風口裡有點冷,就往穀子的身邊靠了靠,可是不經意聞到了穀子吐出來的濃濃的煙味,嗆的他大聲咳嗽了起來,眼角也擠出了淚水。
今天的“釣魚臺”的氣氛有點異常,萬傑看著好幾個人都是鬼鬼祟祟的樣子,這邊跑跑,那邊走走,但是耳語的時候多,因為對這裡還不是很熟悉,所以萬傑也沒當回事,揉了揉眼睛,再用手揮了幾下,把穀子吐出的煙驅散了。這時候,一個黑影遮住了萬傑和穀子的太陽光,萬傑抬頭看了看,只見自己面前站著一個高大,胖且黑的男人,嘴裡叼了根黑黑的雪茄煙,但是不見煙霧,好像已經熄火;嘴角長了個瘊子,似乎是吃飯的時候不經意沾上了一粒黑米。
“瘊子”沒看萬傑,眼睛盯著穀子看了看,問:“房子拆完了?”
穀子看了看“瘊子”,感覺沒見過,心裡有點含混,就點了點頭,說:“完了,你有活?”
“瘊子”莫名其妙的笑了笑,說:“有,還是拆房子,論天,你們一天要多少錢?”
穀子聽“瘊子”的口氣是知道他們的價格的,就說:“還那價格,管飯二十五塊,不管飯三十塊——哦,對了,每天要外加一包煙。”
“瘊子”想也沒想,說:“行,可是說好了,我沒開車,你們要走著去,但是地方也不遠,就在鹽池邊,順了這條路一直走,見了鹽化醫院那裡有個十字路口,斜插過去就看見地方了,你看行不?”說著,“瘊子”用右手指了指自己剛剛說的那個方向。
穀子看了看萬傑,對“瘊子”說:“我們幹活是三個人一起的,你看行不?”
“瘊子”掏出了打火機,把嘴上的雪茄點了,猛吸一口,再吐了出去:“是要你們三個一起做的,少一個還真做不了這活。”
“瘊子”的來臨好像一針強心劑,給